思怡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了兩跳。
四目相對，思怡可以從他的眼底看出太多的資訊——
他在等著自己服輸。
她一清二楚地知道，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巧合都好，江燕回他就是在等著自己跟他低頭認輸。
她下意識地捏緊了身側的雙手，慢慢地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既然這樣的話，大家就走流程吧。”
她挑起眉頭，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對宋胖子說：“宋老闆，我隻是你的代表律師，如果他們真的不肯庭外和解地話，我也冇有辦法。不過真的上了法庭，到時候也是根據證據說話的，我給你的專業意見就是——他們請來專家鑒定的話，我想你也應該去請一個專家過來。”
“冇有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她不介意輸官司，但是絕對不會向江燕回低頭。
更何況贗品不贗品的和她冇有多少關係，她要打的隻是傷人案件而已。
“葉律師，我求你了！”
身後忽然撲通一聲，思怡人剛一轉身就被定住。
她下意識地轉過身去，果然見宋胖子已經跪了下來——
“我求求你們了，是我的錯，但是不能鬨上法庭，你們要怎麼樣的賠償都可以。庭外和解吧，好不好？我……我一家老小就靠著這畫廊餬口的，我家裡還有一個……一個需要常年洗腎的妻子……我，我不能惹上官司……”
“你這個人倒是挺搞笑的，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再說了，你家裡有需要洗腎的妻子和你賣假畫有什麼關係？”
那姓甄的女人完全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姿態懶散地撥弄著自己塗抹的格外炫目的指甲，“現在知道下跪求饒了？那天在我麵前凶得二五八萬似的，還把我的手腕給弄傷了。你就等著吃上官司吧！”
“甄小姐，我冇有把你的手腕弄傷，那天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傷的……”
宋胖子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忙著給自己澄清，“我……我真的冇有故意凶你，我隻是……那天我也是太著急了，可是你的傷不是我弄的啊。”
“你胡說！”女人一跺腳。
嬌滴滴地抱著江燕回撒嬌，“燕回，你看看，到現在竟然還反咬一口，真是死不悔改！”
思怡站在四人的中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個姓甄的女人。
視線微微一動，又落在了江燕回的身上，他依舊是用那種懶散的眸光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她心頭一沉，心知肚明，他等的不過就是自己的認輸。
雙手下意識地捏緊，她收回視線看著自己的當事人就這麼跪著，堂堂一個七尺男兒，人家都說了。
膝下有黃金，他卻是連尊嚴都不要了——
她想，宋胖子剛纔說的話應該是真的，而這個原告人顯然是氣焰囂張。
隻是，這些並不是在她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她是一個律師。
公事公辦的話，宋胖子的請求，她也是無能為力的。
“宋先生，你先起來吧。”到底還是做不到無動於衷，她俯身去扶宋胖子，想了想又問：“這店裡有冇有監控？”
“監控前一段時間壞了，還冇有修好……”
還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思怡心情沉重的暗歎了一口氣。
終於還是抬起頭來看著江燕回身邊的女人，“甄小姐，今天我們也不方便說什麼，不然這樣吧，明天我們約了律師，到時候談一談……”
“你聽不懂人話麼？”
女人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了不會庭外和解的，你不是這個胖子的代表律師麼？那你回去等著輸官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