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滾滾，天邊驟然起了雷聲，彆墅的窗子被人關上，已經看不到屋外景象，隱約能瞧見幾道閃電的光影飛速閃過。
“……”
阮頌湘的呼吸有些發抖，看向一動不動的男人，小聲提議。
“哥哥，一起睡吧，這床挺大的，你西裝也挺大的，咱們還能一起蓋……”
“不可以。”
聞欽拒絕得毫不猶豫，將水盆放在地上，轉身利落地躺在了沙發上。
“哥哥……”
阮頌湘看了男人一會兒，才慢吞吞上床。
聞欽身量很高大，這種懶人沙髮根本裝不下他，一雙大長腿就這樣搭在外頭，寬肩微微彎曲，整個人的姿態顯得憋屈。
“哥哥，你睡了嗎？”
阮頌湘睡在陌生的床上，實在是難以入睡。
而且窗外雷聲滾滾，夾雜著瓢潑大雨，給這座宅子增添了幾分幽暗的詭異感。
“冇。”
聞欽的嗓音乾淨而清冷，好似源泉，流過人心尖，猶如一陣陣的電流掃蕩過。
她和聞欽的沙發間隔不了多少距離，她枕在手肘上，盯著聞欽的背影，“哥哥，你跟我說說你的故事吧。”
“故事？”聞欽頓了下，帶了些笑音，或許是躺著的緣故，聲音聽上去很懶散：“你要聽什麼故事？”
“哥哥有很多故事嗎？”阮頌湘也笑了笑，“那說說你談戀愛的故事吧，容我也八卦一下。”
“和你一樣。”
聞欽懶散地回答了聲，漫不經心。
她愣了愣，“什麼和我一樣？”
“冇談過，這點跟你一樣。”
她抬眉，“真的假的，哥哥，你長這麼帥，不應該有很多人往你身上撲嗎？”
撲這個字形容得就很抽象了。
聞欽：“你不也很…追你的人應該也不少吧。”
問題又被拋回來了，她想了想，認真道：“是有些人追過我，但是總不能彆人喜歡我，我就喜歡人家吧，那我得喜歡多少人。”
“同理。”聞欽這回答就很敷衍了。
她又問：“那你為什麼去當兵？”
聞欽頓了下，“我媽當時去世，我在大學裡讀了兩年，情緒一直不太好，當兵這事是爺爺說的。”
阮頌湘恍然大悟，聽到他提起媽媽的事情，默默閉上了嘴。
好歹是彆人的傷心事，這事要是落到她頭上來，一定很難接受，還是不打聽為好。
聞欽聽人不說話了，轉過了身，發覺小姑娘正一臉奇怪的表情盯著他的背影，好像是…同情？
“剛剛你也看到了。”聞欽表情很淡，“那個女人是我爸的小三，和我爸在一起很多年了，我媽受不了刺激，最後…自殺了。”
阮頌湘皺緊了眉頭，“哥哥，彆說了。”
這是他的傷心事，反覆提及，是在戳他的心窩子。
他頓了下，長久陷入了沉默。
她想說些什麼，措辭了一番，還是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聞欽經曆過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又有什麼資格勸他放下。
“睡吧。”聞欽看了眼她，主動出聲。
“……”
她輕輕點頭，“晚安。”
聞欽冇答話，將燈關了，空氣中隻剩下一片沉默，還有二人相隔很近的呼吸聲。
她悄悄看著聞欽的身影，在黑暗中，抬手緩緩蓋在了眼睛上，身軀微動，重新翻過了身，不再麵對她。
……
清晨。
阮頌湘在陌生的環境裡需要習慣才能夠安睡，所以一大早上就醒了，打開手機看，纔不到七點。
手機隻剩下五格電量，床邊的沙發上，男人睡得很深。
聞欽睡著的時候，神情給人一種莫名的乖巧感，烏黑的眉宇微微皺在一起，唇瓣緊閉，長手長腳縮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