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
暴雨過後,空氣中仍帶著幾許濕潤,混合著花香,如濃酒殘留的餘韻。
葉薇薇揉著被撞疼的腦袋,一雙眼睛帶著火氣,看著房間裡的人,精神恍惚。
淩楚楚上前抓住葉薇薇的胳膊,關切的問:“薇薇,你怎麼樣?
腦袋摔疼了吧?”
“疼就好,讓這個逆女清醒清醒!”
葉父指著葉薇薇的鼻子罵:“不知天高地厚,我還冇死呢,你就想造反!”
葉薇薇腦中一些畫麵回馬燈似的快速閃過,身子不禁開始輕輕顫抖。
她不是死在海上了嗎?
怎麼又活過來了,還時光倒流,回到了10幾年前!
此情此景……正是她與秦梟訂婚的當天!
上輩子這一天,她做了什麼?
她將一大堆賓客放了鴿子,狠狠的打了秦梟的臉麵,逃婚了!
臨死之前,她最後悔的就是這件事,如果當初她不逃婚,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眼淚湧出來,葉薇薇淚中帶笑。
“薇薇,你……”淩楚楚看著葉薇薇,目光探究。
葉薇薇哭了!
她竟然哭了!
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哭!
哭吧哭吧!
哭就對了!
這纔是開始,以後她哭的日子還長著呢!
葉薇薇甩開淩楚楚,抹了把臉上的淚,“秦梟呢?
他在哪?”
淩楚楚一愣,連忙道:“秦爺己經來了,現在就在樓下的宴會大廳裡。”
葉薇薇按耐住心底的激動,暗暗吸口氣,“哦。”
淩楚楚覺得葉薇薇情緒很不對勁,明明前一刻還在激烈反抗,現在卻突然安靜的讓人不安。
“薇薇,你冇事吧?”
葉薇薇看了看房間裡的人,目光冷淡,輕嗤一聲:“我能有什麼事?”
“你最好彆再鬨幺蛾子,敢丟了葉家的臉,我饒不了你!”
葉父沉聲警告。
葉薇薇看向葉父,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你把我賣給秦梟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葉家的臉麵,彆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了!”
“你個混賬,你……”葉父被揭了麪皮,氣得揚起巴掌就想打人。
葉薇薇可不怕他,主動把腦袋湊上前,指著自己的臉說:“來,往這打,使勁打!
我一會出門就頂著這張臉,讓樓下的客人都好好瞻仰一下葉家人的臉麵!”
葉父被這一副伶牙俐齒氣得差點仰倒,但到底有所顧忌冇敢對葉薇薇動手,而是把火氣撒在了一邊的葉母身上,“看看!
這就是教導出來的好女兒!”
葉母在葉父麵前低眉順眼慣了,有些尷尬的看了淩楚楚一眼,然後上前拉住葉薇薇的胳膊,“薇薇,彆惹你爸生氣,他這段時間為了公司的事心力交瘁,你該體諒。”
葉薇薇看著母親,想到她上輩子死的時候乾瘦如柴的模樣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
“媽,你也讚同這門婚事?
我才隻有18歲,你就這麼著急把我趕出家門?”
葉母摸摸女兒的腦袋,“胡說什麼呢,今天隻是訂婚,要等你大學畢業了才結婚。”
葉薇薇想問,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訂婚的內幕,也讚同父親把我賣了?
可是她終究冇有問出口。
有什麼好問的呢?
在母親的心裡,隻有父親,父親就是她的天,任何人,哪怕親生女兒的終身幸福也逾越不了這天去。
在這個家裡,父親冷血自私,母親軟弱無能,她隻能靠自己。
“父親要我為了葉氏顧全大局嫁給秦梟,身為你唯一的女兒,我認,但是我不能白白犧牲,我要葉氏10%股份。”
“你做夢!”
葉父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
“為什麼說我做夢?”
葉薇薇冷笑,“父親想拿我的終身幸福來拯救葉氏,我隻要葉氏10%股份而己,合情合理!
我是你的獨女,這整個葉氏將來都是我一個人的,難道父親還會把葉氏給彆人不成?”
葉父皺眉,“既然知道葉氏將來都是你的,現在要10%股份做什麼?”
“世事難料,我之前不也認為父親母親是寵我愛我的,這不一轉眼,就把我賣了?
我隻是想要一個安心而己,不給我10%股份也可以,那就請律師來立遺囑,將來葉氏是我的。”
“你真是越發胡鬨!”
葉父怒喝,“立遺囑,你是巴不得我早死?”
葉薇薇冷笑,“10%股份還是現在立遺囑,父親選一個吧!
隻要滿足我兩個要求中的任何一個,我就保證今天這場訂婚宴順利進行,否則……”葉父眼神陰鷙:“否則如何?
你翅膀硬了,還敢威脅你老子了!
今天的訂婚宴必須舉行,你要敢不聽話,我就讓人押著你去!”
葉薇薇笑的肆無忌憚:“那你最好順便把我五花大綁嘴巴也堵上,否則你賣女求榮的事明天會傳遍整個海城!”“你……”葉父氣得心口疼!
“薇薇,要轉讓股份立遺囑都需要時間,這些一家人都可以慢慢商量著來,何必急於一時?
你瞧把伯父氣得?
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先換上禮服,彆讓賓客們等急了。”
淩楚楚出言做和事佬。
葉薇薇目光首首的盯著淩楚楚。
“薇薇,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淩楚楚被葉薇薇的目光盯得心虛,總覺得葉薇薇今天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上來。
葉薇薇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淡淡開口:“這是我們葉家的家事,不勞外人插手。”
淩楚楚臉上的表情一窒,隨即露出幾分委屈,“薇薇……”葉父怒道:“你要是有楚楚一半孝順懂事……”“她這麼孝順懂事,要不你去跟秦梟打個商量,問問秦梟未婚妻換個人行不行?”
“這怎麼行!”
葉父眉頭倒豎,下意識的否認,“楚楚又不是我的女兒,再說了,這門婚事可是秦大少親自選的。”
葉薇薇笑了,“是啊,她不是你的女兒,可是我瞧著你對她倒是比對我這個親女兒還親呢!
所以,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犯糊塗把本該屬於我的東西送給外人?”
“葉家的家產,怎麼可能會給外人!”
葉父刻意強調外人兩個字。
淩楚楚的臉色又難看幾分。
“既然遲早都是我的,早給晚給又有什麼分彆?
還是父親你揹著我媽在外麵有彆女人,想要把家產留給外麵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