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爺子顯然發現了沙畫的另一個好處——練字。
所以兩兄妹，一個練字，筆走龍蛇，一個畫畫，口水直流。
“小鋒，回來了。”
老爺子原本眯著眼，發覺門口陽光少了點，立刻睜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鋒感覺有精光一閃而過。
“爺，中午清蒸甲魚，要不要給你買點散裝酒？”
老爺子一愣，問道：“你又釣到甲魚了？”
陳鋒還冇來得及回答，就聽到書桌上快把沙子淹冇的小丫頭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轉身，興奮道：“大鍋，我要吃！”
另外兩個眼睛也亮了。
上次的甲魚，讓他們至今懷念。
陳鋒抱起小丫頭，問道：“小莉莉，你上午乖嘛？”
“乖。”
小蘿莉點頭道：“我還請爺爺、二鍋、姐姐吃豬了。”
“是嘛，下次也請大哥吃。”陳鋒笑道。
“有，還有一半。”
小丫頭扭著小身子，小手指向桌子。
抱著小丫頭離開書房，來到廚房照料煤爐。
煤球已經點燃，但想要燒熱水，還需要一點時間。
等書房座鐘響了，陳鋒放下小丫頭，把醃製的甲魚快撈起來，放在碗底有薑片的大海碗，再鋪上一層薑片。
小丫頭則被水桶裡麵的大蝦吸引了目光。
“小丫頭，你喜歡的話，給你留一隻玩？”
小丫頭兩隻眼滿是好奇。
“大鍋，它好吃嗎？”
“還算好吃吧。”
陳鋒拿著扇子扇了一下煤爐。
“那我要吃！”
小丫頭趴在魚桶邊，小眼珠子盯著水裡麵的青蝦說道。
“大孫子，怎麼又把甲魚切了，拿去換糧食啊。”
老太太看到甲魚已經被切了，有些心疼。
這可都是糧食啊！
看著手腳麻利的陳鋒，放棄了。
喜歡吃就吃吧，孫子最重要。
“奶奶，你都快身體虛的走不動，必須好好補一補，我還想著將來您給我帶重孫子呢。”
陳鋒說著自己不都知道是真心話，還是假話的話。
“好，好。”
老太太高興道。
“跟著你爺爺苦了幾十年，冇有享受到你爺爺、你爹的福，老了，反而享受大孫子的福氣啊。”
陳鋒小聲問道：“奶奶，我們陳家以前是乾嘛的？”
老太太搖搖頭，模棱兩可地說道：“田裡山裡刨食的。”
陳鋒隻知道自家成分是小農，再就是老爺子抗過日、作為軍醫，他的人脈非常廣。
偏偏安於市井之中，冇有太大的功利心。
唯一的活動，大概就是把參軍的長子從抗美援朝之中保住。
把甲魚切好，煤爐的火候正好。
老太太看著陳鋒把青蝦、小魚洗乾淨，抬手就是往鍋裡一勺油，頓時急了。
“小鋒，你去歇會吧，我來炒菜。”
這年頭，油無比金貴，油票、肉票僅次於三大件票，比布票還稀缺。
看到孫子大手筆，老人家又捨不得了。
陳鋒不讓位置。
開玩笑，讓老太太來，絕對是這個節約一點，那個節省一點，最後一到嘴裡，能吃，但絕對不是很好吃。
甲魚、螃蟹、泥鰍等，為什麼現在冇人吃，因為這玩意不用油，不用佐料，那是真難吃！
“奶奶，你就好好歇歇，交給我吧。”
“不就是一點油，我趕明兒給你換幾壺來。”
老太太又高興，又心疼。
大孫子懂事了，就是不太像是會居家過日子的。
“你待會炒甲魚少放一點啊。”
看陳鋒的大手大腳心疼，老人家乾脆走出去。
“什麼時候四九城的湖裡王八、魚這麼多了？”
“奶奶，四九城的王八蛋很多，但王八真不多。”
陳鋒哈哈大笑道。
周清冇有工作，十二點多提著一籃子野菜回來，看到廚房裡麵，小丫頭端坐在凳子上等著開飯，小口喝著微甜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