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回眸，看了眼沈清婉。
手裡的長鞭再次朝柳姨娘身上招呼上去。
“快住手！”沈雲昭厲聲開口。
她上前，一把奪過張嬤嬤手裡的鞭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嬤嬤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臉上戾氣瞬間收斂：“二小姐……”
自沈清婉代為掌家以後，沈雲昭在國公府中就徹底是冇什麼地位了。
府裡的下們都對沈清婉唯命是從。
不過沈雲昭終歸名為嫡出二小姐。
所以寧國公尚未離世前，眾人在表麵也還會給幾分薄麵。
“你有何種權利，對柳姨娘動手？”
沈雲昭大步上前，來到了柳姨孃的身旁。
看著地上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她心頭燃起怒火。
“自然是我給她的權利。”沈清婉半靠在太師椅上，把玩手裡的護甲。
她輕蔑的看了眼沈雲昭，冷聲道：“柳姨娘行事冒冒失失，居然敢弄壞我新買來的雲錦。”
“平陽郡主宴會在即，我就算將她打死，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柳姨娘膽怯的跪在地上，並未說話。
沈雲昭僅是看她一眼，便知道這事恐怕另有隱情。
一定是沈清婉或是張嬤嬤在暗中搞得鬼！
這幾人平日最喜歡用醃臢手段陷害栽贓柳姨娘。
經常汙衊她偷府上的東西，又或是聲稱她摔碎某樣值錢瓷器……
隨後沈清婉就藉著這由頭，狠狠的折磨柳姨娘做給她看。
沈雲昭皺了皺眉，強壓心頭怒火。
她聲音平緩，道：“不過隻是一匹布罷了，我賠你就是。”
“你賠我？”沈清婉嘲諷一笑：“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這雲錦可是從南詔國進貢過來的，價值千金！”
沈雲昭看著桌上那塊花花綠綠的布匹，一時有些懷疑。
眼前這個東西，當真會如沈清婉所言那樣珍貴？
“我念在姐妹情分上，已經對那賤人十分仁慈了，隻不過是張嬤嬤打了兩鞭，下手已經很輕了。”
說話間，沈清婉朝著柳姨孃的心窩處又是一腳。
柳姨娘身形不穩，驟然撲倒在地上。
她受傷的胳膊也重重磕地，頓時間，鮮血順著殘破的衣角流下來。
沈雲昭氣惱的上前，死死的握住沈清婉的胳膊：“你若再敢動她，休怪我不客氣！”
沈清婉嬌媚一笑，“喲喲喲，我這好妹妹你當真長本事了。”
“我倒很想知道，你究竟要怎樣對我不客氣？”
“張嬤嬤，你說若是按照寧國公府裡的規矩，這下人犯了錯，是不是就要被髮賣出府？”
張嬤嬤一臉諂媚上前，連連點頭，“大小姐所言不錯，我立刻就去外頭聯絡人牙子。”
沈雲昭憤怒的瞪她一眼：“沈清婉，你敢？！！”
“二小姐……”
方纔一直沉默的柳姨娘突然開了口，眼底淚水閃爍。
沈清婉輕蔑一笑，她等待的就是如今這樣的場麵。
沈清婉蘭花指嬌翹，故意扯高了聲音道：“二妹妹若是捨不得，姐姐我也還有其他良策。”
“十日內，你若將千金還給我，我便不再同她計較此事。”
沈清婉回身吩咐道，“張嬤嬤，去把本小姐的賬本取過來！”
張嬤嬤應聲，將賬本取了過來。
沈清婉提筆，在上麵寫下兩行字。
“姐姐我知道，二妹妹這麼多年來，在府裡並不曾有什麼積蓄。”
“所以我才大發善心的寬限你十日！念在我們姐妹一場，這千金以外的零頭，我便給你免了。”
話落，沈清婉將那張紙遞到沈雲昭的麵前。
“你若覺著冇什麼問題，便在這空白處簽字畫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