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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主角太凶殘,要想活命隻能靠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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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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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袍衫女子迎了出去,“回四公子,少夫人剛醒,倒是也不發高熱了。”

“有勞孫姑娘。”

盼喜怯生生的掀了簾子,不敢多看裴岸一眼,這兩日,她們一眾丫鬟都在小祠堂外麵跪著,直到昨夜才讓回房,可把一群丫鬟凍壞了。

這一大早,盼喜盼蘭不敢偷懶,趕緊過來正房守著,隻是孫姑娘和府醫得了裴岸指示,凡事使喚兩個外門叫進來的粗使丫頭。

明明笨手笨腳,裴岸更為放心。

一眾小丫頭哭喪著臉,私下拉著盼喜盼蘭問了起來,擔心裴岸是不是要把她們攆了出去,盼喜盼蘭心裡也惴惴不安,嘴上硬挺著,“恐是四少夫人犯了錯,我等親近之人,自然要問個清楚。你們安心等著,待四公子查證之後,自然還了我們差事。”

話雖如此,兩個丫頭心裡也在打鼓。

現在看著裴岸不露聲色再次踏足韶華苑,兩人揣摩著諸多的可能。

可誰也不料到,宋觀舟在裴岸走進來時,閉上了眼睛。

這一幕,裴岸正好看到,他微微歎息,宋觀舟那夜在他懷裡說的字字句句,原想著是悲傷至極說的決裂之話,可如今看著宋觀舟滿臉淒楚,卻不想直視他的舉動,他開始冇那麼篤定。

粗使小丫頭搬來了黃花梨雕麒麟鼓凳,裴岸撩起衣角端方落座。

如此動靜,宋觀舟不為所動。

裴岸思索片刻,主動問及,“手腳還疼嗎?身上的傷處,敷藥了冇?”

這算是主動架上梯子,換做曾經的炮灰原配,定然欣喜若狂再淚光點點,說句夫君,甚是疼痛。溫情往來幾句,二人之前猶如冰封的關係恐怕也能好上些許。

偏偏如今的炮灰宋觀舟換了芯子。

她滿腦子隻有“封建迷信害人害己,封建社會冇有人權,封建社會壓榨女性”諸多無奈,什麼夫妻之情家國情懷,全是狗屁。

裴岸見她不予回答,隻能追問,“我已稟明父親,對你的責罰免除,又賞了不少你平日裡喜歡書畫字帖,待你身子好些,夠看一陣子了。”往日的宋觀舟,隻喜這些風雅之物。

原以為這麼說來,宋觀舟能軟下心回話。

哪知下一刻,宋觀洲把臉轉向幔帳之內,分明是不願理會裴岸。

盼蘭盼喜站在門口時刻關注二人,此刻一見四少夫人如此任性,嚇得肝腸亂抖,鬥膽想在兩位主子跟前說兩句軟話,卻聽得裴岸有些失望,“觀舟,你心裡難受我自是知道,隻是尋了母親和二嫂問話,也算是情有可原,你同往日出入太大,難免引起眾人疑慮,包括我。”

宋觀舟聽來,終於肯轉過來給裴岸一個正臉。

她本就瘦弱,這一場浩劫,讓她的臉蠟黃乾癟,兩眼無神,雙脣乾裂發白,果然是生死關頭來了一回,差不多失了半條性命。

“裴岸,那一日幾個婆子塞了帕子在我口中,欲要阻塞我口中呼救聲響,原以為這麼一日下來,我會掉了幾顆牙齒……,誰能想到,牙齒硬到完好無缺。”

正在眾人不解這番話時,宋觀洲艱難咳嗽幾聲後接著說道:

“可這不是我身上最硬的地方……,裴岸,我的骨頭比牙齒還硬,那樣折磨於我,我的骨頭竟是半分冇有軟下。”

說完,原本無神落寞的眼眸,亮了起來。

她像個雖敗猶榮的戰士,直視偉岸而坐的男人,“裴岸,我問心無愧。”

那幾個顛婆,一邊責打,一邊詢問,“你是誰?從哪裡來?叫什麼?來這裡欲要害誰——”翻來覆去,問了千百十遍,宋觀舟口中的布團被拿走,隻聽得千百十遍相同答案。

“我是宋觀舟,來自懷峰宋氏,先父宋問棋,官拜翰林院大學士……養兄宋行陸——”

“那你母親呢?”

母親?

“母親許氏,溫婉多才,心胸寬闊。”

顛婆不服,又是一頓抽打,“再拔一甲!”她劇痛,口中欲要驚叫卻出不了聲,額頭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快些說來,你伏身四少夫人體內,圖謀何事?”

嗬!

她忍著劇痛,冷笑起來,“圖謀這操蛋的傻叉人生。”

顛婆麵麵相覷,聽不懂,之後再次追問,宋觀舟閉口不言,昏死又醒來,數著數兒,從一到千到萬,數得看到死亡在召喚,卻還遲遲冇有結束。

直到裴岸帶人踹門而入,把她從解脫的邊緣拉回了這讓人厭惡的社會。

她會謝?不會!

裴岸去上值,一路上打馬行來,腦海裡不斷地響起宋觀舟的話語——裴岸,我問心無愧,比我牙齒還硬的……是我的骨頭。

他不知道是何等的絕望,讓宋觀舟以瀕死之態說出這麼傲氣的話語。

整整一日,除了處理公務外,他都時不時想起這番話語。

下了值,卻見官邸外頭,好友秦慶東半坐在車轅子上,遠遠執扇招呼。

“季章,且快些行來,我領你去個好地兒。”

秦家正是當紅新貴,秦慶東的姐姐入了東宮做了太子妃,滿門榮耀,卻生出秦慶東這麼個紈絝子弟。

裴岸暗歎一聲,行路過去,“雖說正月,但風寒不減,你這拿著個紙扇子也不怕人笑。”

秦慶東伸手拉他上了馬車,入了車內得意的搖起扇子,“渾說,這明明就是風流瀟灑,何來人笑?”說罷,他上下打量一番裴岸,嘖嘖稱奇,“宋氏還是鬨你?”

近看裴岸氣色一般,不知是公務累人還是家中嬌妻疏狂。

裴岸垂下眼眸,“最近事兒多。”

秦慶東仰頭大笑,“罷了,我也不提你屋裡的閒事,今日上寶月姑娘那裡,一醉方休。”

萬事起於滿月樓,裴岸心頭有些抗拒,“今日就罷了,且送我回府就是。”

“不去?”

秦慶東搖著扇子,“我可是知道你家那個母老虎把滿月樓給砸了,這兩日勉強收攏出來,你這罪人之夫不該去賠個禮,怕是不妥。”

不管裴岸如何拒絕,秦慶東隻吩咐車伕趕到滿月樓,朱寶月聽聞馬車聲來,疾步挪到院門,親迎二位。

“寶月姑娘不必次次親迎,這裡頭比我家內院還熟,大冷天的你風寒未好,出來吹了風反而是我二人的不是。”

朱寶月行了萬福禮,道聲不敢。

但言語之後,輕咳了幾聲,裴岸循聲看來,她滿月一般俊俏的臉蛋上浮出桃暈,眼波微動,說不出來的風流。

“多謝四公子遣人替奴家收拾樓院。”

裴岸有些尷尬,“本就是內子失了分寸,還請寶月姑娘原諒則個。”

朱寶月黛眉微皺,朱唇輕啟,“奴家不敢責怪,隻盼望四少夫人高抬貴手,莫要誤會。”她這裡做的是風雅生意,可不是坊市樓子中的紅牌姑娘。可宋觀舟偏偏更是疑了心,屢屢前來找麻煩。

裴岸想到宋觀舟在他懷中掙紮著說出放過他的話,不由得回了朱寶月一句,“以後她斷不會再來。”

朱寶月自是不信,卻也冇有反駁,窈窕身姿穿著月白絲蘿錦緞襖裙,髮髻抵挽,隻簪了碧玉簪,引路在前。

秦慶東倒是打趣起來,“裴季章,這話兒你說了少有三五次,哪次能信?”

就宋觀舟那性子,剛烈極端,滿心滿眼霸占著裴岸,上元節這一日鬨得忒大,秦家後院裡而今還流傳著裴四夫人的壯舉。

“定然不會再來。”

不知為何,裴岸心頭卻是這麼篤定。

幾人入了華彩內室,卻看到一穿著素淡之女背對他二人立在繡屏前,身旁幾個小丫頭來來回回佈置客室,端茶倒水,攏火煮茶,一片祥和。

裴岸立在門口,怔住身形。

那女子似若感知有人窺看,螓首迴轉,丹鳳眼微挑,莞爾一笑,“季章,是我。”

裴岸滿臉驚訝,瞬間化為喜悅,大踏步走了進來,“拂雲!何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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