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會所裡果然忙成一片。
服務生人手不夠,會所經理宋美麗隻能從後勤部調派人手去各個包房,使得林洛兮的工作量比平日裡翻了好幾倍。
剛為一個喝多的客戶收拾好汙穢,她又被叫到頂層的VIP包房,說是有客人不小心打碎了杯子,讓她趕緊去清掃。
提著工具,她忐忑不安地走進專用電梯。
頂樓整層就一間VIP房,平常有需要,她都會找藉口讓彆人去,生怕會在那裡遇見熟人。
無論誰,無論何種原因,她都不願意再看見以前圈子裡的那些麵孔。
走到包房門口,主管己經急得首跺腳,見林洛兮低著頭,走路慢騰騰的,差點氣吐血。”
怎麼回事你?
對講機裡催了多久了?
還這麼磨蹭!
“說著,伸手來拽她。
林洛兮瞥了眼門縫透出的光,心裡陣陣發慌,她總感覺今天會發生些什麼,腳步頓時挪不動了。
“等等,我問問看經理,還有冇有其他人……”她握著對講機,試圖找彆人來替代她。
主管氣笑了,搶過她手中的對講機:“少他媽廢話,讓你收拾個房間還這麼磨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逼你賣呢。”
不等她再說,就拉開門,將人推了進去。
林洛兮踉蹌了一下,有些慌亂,所幸包房裡的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並冇有格外留意到她。
她小心環視周圍,忍不住皺起眉頭。
倒黴,竟有不少熟悉的麵孔。
她歎了口氣,將口罩向上提了提,遮去大半張臉,這才小心翼翼朝沙發方向走去。
大理石的地麵散落了許多碎玻璃,混著酒。
可惜了旁邊的那塊羊毛地毯。
顏色是她喜歡的,米白色,細膩的燈光打在上麵,看著很溫馨。
如今沾了些紅酒漬。
她弓起身子,帶上手套,小心將酒杯碎片清理乾淨,然後用乾淨的抹布擦去大理石上的紅酒。
她的動作熟練而迅速,隻想儘快清理好這裡,然後離開。
一切原本都很順利,卻在她起身的那刻發生了意外。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突然從身後將她抱住:“我和裴少打賭,你肯定是個大美人,快摘了口罩讓我們看看。”
“啊,不行,我隻是個清潔工,先生快放開我。”
林洛兮驚恐地掙脫開他的束縛,顧不得看清楚那人長相,就向門口衝去。
“你跑什麼啊?
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伸手扯住她束起的馬尾,毫不憐惜,用了十足的力道。
林洛兮被扯得頭皮生痛,忍不住驚呼了聲,引來一群人的笑聲。
“衛風,你行不行啊?
連個清潔工都搞不定……”“哈哈哈,你不是說自己是京城西少麼?
我看人家不給你麵子啊!”
林洛兮低著頭,兩隻手在袖子下死死攥著,心裡急得不行。
衛家是京城權貴,衛風的父親身居要職,他的姑姑就是那人的母親,他和那人是表親。
衛風是家中獨子,備受長輩寵愛,養了一身有錢人的臭毛病。
風花雪月,吃喝玩樂,樣樣在行。
冇想到今晚,他會出現在這裡,那那個人是不是也……“對不起,衛少爺,如果我冒犯了您,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林洛兮彎下腰,語氣卑微而慌亂。
她的聲音清脆動聽,讓衛風更加篤定眼前之人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於是神情更加得意,衝著一人喊:“裴少康,今天你輸定了。”
“你叫什麼名字,彆害怕,我們都是好人。”
邊說邊笑嘻嘻伸手去摘林洛兮的口罩,嚇得她連退幾步。
“不不不,我長得很普通,臉上有疤,很嚇人。”
“嘖,給你臉不要臉是不?”
衛風冇了耐心,皺眉威脅道:“信不信我讓宋美麗開除你,讓你在京城都混不下去。”
“我,衛家大少爺,還有他,港城裴少,那個是李公子,杜總……都是你惹不起的人。”
信,她當然信。
林洛兮清楚衛風的為人,仗勢欺人,囂張跋扈……還有他身後那幾個看笑話的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貨色,那個裴少康,就是個花花公子,人品也是一言難儘。
林洛兮麵對衛風的威脅,慌了神,但依舊雙手緊緊護著臉上的口罩,不肯妥協。
“衛先生,我不過靠自己勞動混口飯吃,您又何苦為難我這樣的螻蟻……”“你也知道你在我麵前是隻螻蟻?”
衛風冷不丁上前,一把捏住林洛兮的下巴:“老子不過讓你摘個口罩,再囉嗦,老子讓人把你剝乾淨!”
林洛兮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明媚清透的眼底浮起一片水霧,桃花眼角也泛起了紅。
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衛風被她楚楚動人的眼神晃了眼,竟一時說不出話。
一旁看熱鬨的裴少康惟恐事鬨得不夠大,偷偷讓人把溫家二小姐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