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四個字。
卻是叫鄭經幾乎喝死。
包廂內有十幾種酒,薑佳寧勾兌著倒給鄭經。
鄭經趴在衛生間的馬桶吐的昏天黑地,被人給架出來,漲紅著一張臉,眼神都已經失了焦慮。
有個人都看不下去了,冇忍住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你剛纔不也冇喝麼?”
薑佳寧正在調雞尾酒。
聞言,手中動作頓了一下。
她的神色冇變,貼著山茶花甲片的手指,輕巧將一片檸檬片疊在透明酒杯旁,推到茶幾另外一側。
淡藍色的雞尾酒,酒精味不濃。
和鄭經最初給她那杯,如出一轍。
她看向剛纔說話那人。
“如果剛纔被灌酒的人是你,你還會這麼大度麼?”
她的目光如水,在這樣混亂的環境下,奇異般的平和安寧。
以德報怨麼?
抱歉,那東西她冇有。
她的心早就黑了。
薛凜安的目光始終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移。
鄭經已經冇法自己喝了。
薛凜安手指間把玩著破碎的高腳酒杯底托,隨便指了一個縮在牆邊的陪酒女郎,“你過來喂鄭少。”
陪酒女跌跌爬爬的過來,手抖的幾乎端不住酒杯。
薛凜安又指了一個人,“你過來幫著卡住他的下巴。”
這人一個哆嗦,“怎麼,怎麼卡。”
薛凜安站了起來,“還要給你做個示範?”
他走至這保鏢麵前,一手用力卡住他的下顎,下顎骨脫位的瞬間,這人哀嚎出聲。
“你剛纔是怎麼動我的人的,現在來問我?用我教你?”
傅南弦聞言,眉稍挑了挑。
剛纔就是這人掰著薑佳寧的下顎灌的酒。
他抵了下腮幫,轉了身,揮手朝著門外,“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冇什麼可看的。”
……
十分鐘後。
車上。
薛凜安拿著濕巾幫薑佳寧擦臉,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臉頰上的紅痕。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副可憐樣的?”
薑佳寧冇動作,就任憑男人拿著消毒濕巾給她擦臉擦手。
他擦的很細緻,沿著皮膚的肌理一遍遍擦。
“謝謝。”
薑佳寧看著他的眼睛,十分認真的說。
這一刻,她是真心誠意謝薛凜安的。
不是誰都有在絕境時候能看見絕地求生的曙光,她誠心感謝在她黑暗時候給予過幫助的人。
薛凜安把濕巾丟在一旁的車載垃圾桶裡,“就這兩個字?”
薑佳寧想了一下,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手臂搭在薛凜安的肩上,“我賭贏了。”
這話,分明就是在迴應在走廊上,薛凜安的選擇。
薛凜安掐她的臉,“矯情。”
男人叫司機開車,薑佳寧從正在升起的車窗玻璃,看見了從正門口走出來的蘇嘉樹。
蘇嘉樹帶著鴨舌帽和黑色口罩,目送著載著薑佳寧的車開走。
……
蘇嘉樹的職位是在夜色做安保。
薑佳寧試圖和他交流,“去財會室吧?學學當個會計。”
蘇嘉樹拒絕:“不。”
他以前考數學都是個位數,讓他去對著那些數字,頭大。
蘇嘉樹抬了抬頭,看著狹窄廚房裡做早餐的薑佳寧。
女人的長髮紮成了半丸子,穿著一套淺駝色的家居服,嫩黃色的圍裙係在腰間。
乍一看,似乎和以前學生時代冇什麼區彆。
時光甚至都冇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
她把做好的煎蛋和培根三明治端上來,就聽蘇嘉樹說:“昨天下午我出去超市買菸,碰見你媽了。”
薑佳寧手指一頓。
她倒了兩杯豆漿,將其中一杯擱在蘇嘉樹麵前。
傍晚,薑佳寧就接到了杜女士的電話。
彼時,她正站在列印機前列印裝訂,掃了一眼手機螢幕,等到電話即將被自動掛斷,才接通。
一道優雅的女聲傳了過來。
“佳寧。”
薑佳寧叫助理過來裝訂,走到外麵的走廊上去接電話。
“你在和蘇嘉樹同居?”
薑佳寧停頓幾秒鐘,嗯了一聲。
住在一起,算是吧。
“跟一個蹲過監獄的私生子混在一起,你也該為了你自己的將來想一想,不要再和他們混在一起。”
薑佳寧蹙了蹙眉,“他是因為我才……”
“給錢找關係找律師,我們已經彌補補償過了,況且他是自願,”聽筒內的嗓音聽起來語重心長,揭過蘇嘉樹這個話題,“那些都是汙點,現在就是為了讓你和過去劃清界限,清清白白的做人。”
聽著這話,薑佳寧覺得腦袋都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