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轉過身來,臉上不動聲色,無喜無怒。
“邢天,早上的視頻會議推遲半個小時,你去交待一下,這期間不要進來打擾我,我需要放鬆一下。”
邢天應聲而去,拉開門時,身後又傳來暗沉男聲:“讓她進來。”隱隱一絲戾氣。
“是。”邢天答應,關門出去,心中明白總裁所指何人,出門便向右一轉身,徑直朝那個孤獨的辦公隔間走去。
“魚小姐。”
頭頂落下的聲音拉回了遠走的神思,魚羽兒仰頭望向高瘦卻麵相剛毅的男人,淡淡水眸中懵懂迷茫。
堅毅的心冇來由地一軟,垂下眼眸,剛直的聲音也柔了一分:“魚小姐,總裁請你進去。”
迷茫消散,化為驚懼,一顆心不規則地跳動起來,無語起身,看著已轉身離去的傳話人,緊了緊小小的拳頭,鬆開,努力平穩地向那扇大門走去。
看著坐在巨大辦公桌後那個慵懶又冷漠的男人,魚羽兒想起袁莎莎的話。
他帥嗎?那精雕細刻般的五官,的確是非比尋常的英俊,彷彿上帝手中的傑作,可每一筆線條都被描摹出冰冷與強硬的輪廓,尤其那對幽如深海的黑眸,隻一眼就會讓人浸得渾身冰透,哪裡及得上哥哥魚憶那般溫柔與溫暖,讓人如沐春風,暖了心房。
在魚羽兒心目中,還是喜歡哥哥那樣的俊逸清朗,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哥哥那樣的男人纔是最帥的。
可是那樣一個溫潤如玉謙謙公子般的俊雅男人,那樣一個正直有能力又前程似錦的年輕大律師,卻因為眼前這人的一己私怨,被迫放棄如日中天的大好事業,蕭蕭索索遠走他鄉。
想到這些,魚羽兒心中就十分難過,她從未恨過任何人,就算是現在也不懂得該如何去恨,隻是看著眼前這寒冰般冷酷絕情的男人,心中忽然就很是抗拒。
盛飛鵠慵懶地靠在辦公椅裡,看著俏生生立在那兒的女子,她今天乖乖地穿了一件前扣型的淺灰色雪紡長袖襯衣,白色的亞麻長褲,心裡有稍稍的驚訝,這一身裝扮,似乎又和他的搭配上了。
低眸看了眼自己的深灰色西服和白色襯衣,又抬眸向她看去,見她仍定定不動,目光也定定注視著自己,那一份淡然之中,多了一分抗拒與冷漠,不似前幾次那樣的隱忍與順從。
玩味的冷眸中忽然滑過一抹邪肆,低醇磁性的嗓音帶著命令的口吻:“過來!”
小手下意識地緊了緊,慢慢朝男人走去,在辦公桌前停下。
男人揉了揉額角,似乎有些不耐:“到我麵前來。”
被暫時忘卻了的恐懼,彷彿正從遠方呼嘯而來,再次邁開步伐,卻明顯緩慢了許多。
男人轉動辦公椅,看著那白色亞麻長褲晃動過來,在自己膝蓋前方一步之處停下。
“解開衣服。”慵懶的聲音,彷彿說的是一件日常小事般的隨意。
魚羽兒心中一窒,看著坐姿隨意的男人,再看向落地窗外遠方無數的高樓,陽光無遮無擋地揮灑進來,將這間辦公室照射得光耀明亮,雖不至眾目睽睽,卻是真正的光天化日之下。
他,是故意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