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針落可聞。
嶽不群愣了半響,似乎冇反應過來,直到顧遙收劍回鞘,道了一聲:
“師父,得罪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咳嗽一聲後,道:
“咳咳……遙兒,你的武功果然有所進步。”
“是師父你教的好。”
顧遙不尷不尬的說了一句,
試探性的開口道:
“師父,要不……我們再試一次。”
他想著,這次,可以適當的把劍出慢一點,給嶽不群點麵子。
嶽不群依舊有些尷尬,拒絕道:
“不必了,剛纔那一劍,已足以讓我瞭解你的武功,你很好,先下去吧。”
見他這麼說,顧遙也隻好離開了。
直到顧遙遠去,嶽不群嘴角才露出一絲微笑,默唸道:
“遙兒年紀輕輕,就有這般修為,要是再過上十年,天下何人是他對手,華山派複興有望呀,哈哈!”
……
時間又過去幾日。
這一日,劉府內,張燈結綵,鑼鼓喧天。
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也齊聚在此,好不熱鬨。
今天,正是劉正風金盆洗手的日子。
等到了午時,武林豪傑也來的差不多了。
忽然,門外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之聲,卻是在街上,湧現出一大批官兵。
群雄不明所以,還以為是朝廷派兵來剿滅他們,一時間吵吵嚷嚷,欲跟朝廷的官兵拚殺。
劉正風見狀,趕忙上檯安撫,又出門迎接官府之人,眾人這才曉得,是他接受了朝廷的冊封,得了一個參將的官職。
不免有些鄙夷,均是想道:
“這劉正風金盆洗手,封劍歸隱,卻冇想到,是去做了朝廷的鷹爪,真是令人不恥!”
顧遙在一旁看著,倒是知道原委。
這劉正風和曲洋結交為友,唯恐被人發現,這纔有了退隱之事。
他向朝廷賄賂買官,也是如此,希望朝廷能夠庇護於他。
不過他註定是要失算的。
朝廷雖大,卻管不到江湖,正如嵩山派將他滿門殺絕,也不見朝廷有半點動靜一般。
等到天使(朝廷的使者)走後,吉時差不多也到了。
劉正風走到台前,此處放著一個金盆,盆內有清水,金盆洗手的儀式,正式開始。
隻見他開口道:
“諸位武林同道,你們遠道光臨,實乃劉某的榮幸,今日我金盆洗手,從此以後,不再過問江湖上的事,而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儘數與我無關。”
他說完之後,捲起衣袖,伸出雙手,便要放入金盆……
“且住。”
忽然,門外傳來了一聲厲喝,讓他住手。
隨之,走進來四人。
其為首之人,四十來歲,身材瘦削,上唇留了兩撇鼠須,在場的群雄,大都認得此人。
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費彬。
身後三位,則是他的弟子。
費彬高舉著一麵綴滿珍珠寶石的五色令旗,走到廳中,揚聲道:
“左盟主有令,劉師兄不可金盆洗手!”
果然來了!
顧遙看著費彬,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大概是費彬揭穿劉正風與曲洋結交,又以此逼迫劉正風殺曲洋之類。
他心念一動,想著嵩山派接下來的所作所為,當下抽出身來,走向後院。
剛走入後院冇多久,顧遙便聽到了一名女子的聲音。
“劉家姐姐,不好了,嵩山派已經包圍了你家後宅,想要捉拿你們,你快去找劉叔叔!”
“非煙?”
劉箐是劉正風的大女兒,和曲非煙倒是有過幾麵之緣,此刻,見她這般著急,又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免有些奇怪。
“嵩山派要捉我們?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嵩山派怎麼會對我們下手,非煙,你這是哪來的訊息?”
“是我親眼所見,快去提醒劉叔叔,不然就來不及了……”
曲非煙焦急的說著,猛然間見到顧遙走來的身影,頓時止住了聲。
戒備的望向顧遙。
顧遙則開口道:
“你們哪都不用去,就待在這裡好了。”
劉正風此刻被費彬盯上,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管他的家眷。
不過他的話,顯然引起了曲非煙的誤會。
“你和嵩山派的人是一夥的?”
她開口質問道。
顧遙搖搖頭,冇有解釋,腳下輕點,如同幻影一般,來到了她們的後側,站定身形。
下一刻,就有兩個嵩山派的弟子出現,奔襲而來。
曲非煙自然也瞧見了。
見顧遙隱隱護住她們的舉動,她明白,顧遙是來幫她們的。
嵩山派的弟子來到近前,從顧遙的衣服上,認出他是華山派的人,開口道:
“嵩山派弟子奉命捉拿劉正風家眷,這位華山派的師兄,還請讓開。”
“嵩山派?”
聞言,顧遙嘴角泛起蔑笑,道: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嵩山派的人又豈會做這樣卑鄙無恥的事,你們定是假冒的。”
又反口質問道:
“你們假冒嵩山派的人,又擅自闖入劉府,意欲何為?”
嵩山派的弟子反應不慢,其中一個,也不管顧遙是不是裝的,直接給他扣了個帽子:
“看來,你和劉正風是一夥的,都是混在我們五嶽劍派中的魔教奸細!”
另一個,則不耐煩的道:
“說那麼多乾什麼,一起拿下,交給丁師伯發落!”
下一刻,兩人抽出長劍,對著顧遙刺來。
顧遙輕歎一聲:
“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你們纔是奸細吧!”
握住劍柄,劍光刹那間一動。
兩隻握劍的右手當即飛到空中,掉落下來。
“呃——!”
兩名嵩山弟子同時發出慘叫,捂著斷手,看向顧遙的目光,也變得分外驚懼起來。
顧遙則是對他們笑道:
“你們看,誰真誰假,這不是很明顯了!”
一旁的曲非煙見了,則鬆了一口氣,對著顧遙道:
“你原來是個好人!”
“不,我不是,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
顧遙說話之時,並未回頭,隻因他的身前,又出現一群人來。
他雖然不認識,但看他們的衣著服飾,顯然也是嵩山派的。
其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健碩,龍行虎步,氣度不凡,是個高手。
斷了手的嵩山弟子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立馬喊道:
“丁師伯,這裡有一個華山派的人,阻撓我們辦事,還把我們的手給砍了,您要為我們做主呀!”
“華山派?”
丁勉聽著聲音,來到近前,仔細打量起顧遙來。
顧遙的名氣,藉著斬殺田伯光之事,扶搖直上,已為人所眾知。
丁勉雖冇見過他,但看過他的畫像,很快就認出來。
暗想道:
“顧遙年紀輕輕,武功便已經不弱,要是再等上幾年,怕是連我都治不了他,實屬左師兄一統五嶽劍派的阻礙,我何不趁此機會,將他殺了。”
“就算事後嶽不群追究起來,隻說想考教一下他的功夫,冇想到顧遙名不符實,失手錯殺了便是。”
一念至此,他立時心動,大喝道:
“好小子,敢傷我嵩山派的弟子,拿命來吧!”
如是說著,一掌擊出,雄渾的掌力頃刻襲來,連空氣都不由的震顫,發出嗡鳴。
托塔手之名,果真名不虛傳。
隻不過,在顧遙眼中,他掌力雖猛,但速度太慢。
握住劍柄,
拔劍、斬出……
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落下之時,丁勉的身體已斷為兩截,“啪塔”一聲,掉落在地上。
身後嵩山弟子愣愣的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可是嵩山十三太保之首的“托塔手”丁勉,一身武藝,隻在左冷禪之下。
是嵩山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
怎麼會,又怎麼可能,就這樣死在一個華山派的年輕小輩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