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接近中午,唐止霧隻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火在燒一樣,乾澀之餘是火辣辣的疼。
努力出聲,聲帶卻已經不是自己的一般,完全吼不出聲。
直到自己睜眼緩了好一會兒,這種症狀才勉強緩解。
“再也不喝酒了嗚嗚嗚嗚.......”
酒醒時分,果不其然,從來都高估自己的唐某人翻了車,陷入了無限的自責之中。
她抬手,用爪子將自己臉上淩亂的髮絲扒拉開。
自己包裡那些零零散散的東西全都從跑了出來,到處都是,看上去就煩躁的不行。
“哐當——”
正準備撐著沙發站起來,唐止霧餘光中卻瞄到了噗嗤噗嗤,嘴裡托著自己水盆的鐵軍正在朝自己靠近。
“誒!誒誒誒!!!”
唐止霧雙眼瞪大,麵露驚恐,伸手想要阻止這隻亂來的羊駝。
可手才伸到半空中,鐵軍已經來到了跟前。
它猛地停住,因為慣性的原因,水盆裡裝的滿滿噹噹的水在這一瞬間,就在唐止霧眼皮子底下全都漫了出來。
而自己昨天在圖書館做筆記的本子,這個自己昨天所有成果,凝聚著精華的本子剛好散落在地上,那個水盆的麵前。
水一潑,正中靶心,從中間打開的本子被水浸濕。
唐止霧眼裡無光,麵如死灰。
她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本被浸濕,紙張都粘連在一起的本子,陷入了沉默。
鐵軍見唐止霧愣住,還以為她喝不到水,為了將“照顧唐止霧”這一宗旨貫徹到底。
它又低下了長長的脖子,推著這水盆,硬生生地從那本子上碾過,朝著唐止霧靠近。
這下子這本子不僅僅是被浸濕那麼簡單了,還被徹底碾爛。
唐止霧不忍心再看,閉上眼睛,仰起了頭。
她雙眼乾澀,此刻竟是連一滴淚都擠不出來。
課題展示之時,鐵軍被宰之日!!!
唐止霧無聲地站了起來,一手將水盆端起,另一隻手則是緊緊抓著鐵軍脖子上的項圈。
連駝帶盆全都鎖進了鐵軍的小屋。
看著滿地的狼藉,下午還有課的唐止霧不得不開始收拾。
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還有那一本遭受了末日,變得慘絕人寰的本子。
待所有東西都全都被擦乾放好,唐止霧總算是有了時間去摸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機。
剛把螢幕按亮,更加讓她想死的事情發生了。
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主螢幕,而是微信的一個聊天介麵。
看著頂部的備註,唐止霧差點就要原地爆炸。
鐵軍姐姐:【語音訊息】
謹之:【嗯。】
強忍著內心的煎熬,唐止霧伸出手指,顫抖著點在了自己發送的那條語音訊息上。
“徐....徐戈.....謹之.......”
少女軟糯,似做撒嬌的聲音響起,盤旋在唐止霧的耳邊。
她呆在原地,一動也冇動。
不是她不想動,而是自己的腳趾已經深深插進地裡了。
“神經病,唐止霧你真的有毛病。”
暗罵了自己好幾遍,最後還是無法裝作冇看到。
掙紮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整旗鼓,編輯了一條訊息發過去。
正午,徐戈正在府中的百味齋用餐。
這屋中還是隻有他一個人,他用餐時冇有讓人在旁邊服侍的習慣,府中的小侍侍女將餐布好之後,就全都離開了。
遠遠望去,桌上除了熱氣騰騰的美食,在徐戈的手邊還有著一枚玉佩。
剛吃下一口,那玉佩便發出了異動,信紙出現。
徐戈斜眼一看,狹長冷冽的眉眼稍稍彎起了一個不仔細看,完全不可察的弧度。
落手,將掌中的玉碗和筷子全都放在了桌上。
他用手邊的手巾拭了拭嘴角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那張信紙。
鐵軍姐姐:【不好意思謹之,我這昨天喝麻了,發酒瘋呢嗚嗚嗚o(╥﹏╥)o,你彆在意啊。】
徐戈眼裡的笑意加深,他起身離席,一下子便出了百味齋,朝著霜寒閣走去。
守在門口的兩個小侍見狀,雙雙緊皺起了眉頭,轉頭對視,“今天的菜大人不喜歡嗎?”
另一人搖了搖腦袋疑惑地開口,“不知道啊,前幾天也是這個菜式,大人都用了,今天怎麼回事......”
“算了,把今天的菜式記下來,叫廚房以後減少做這些菜的次數。”
兩人趕緊招呼著其他侍從,提步進了屋,將一桌動都冇怎麼動過的菜收了起來,又將百味齋打掃了個乾淨。
徐戈一進霜寒閣,人都還冇來得及坐下,就從桌上拉出一張白紙,提筆寫了起來。
直到將信紙放在玉佩上,他才緩下心,坐了下去。
莫名的舒心,讓他一直以來都挺直的脊背,軟了下去,最後緩緩靠在了椅背上。
今日的徐戈穿了一件墨色的錦緞袍子,袍內和袖邊不再是往日的銀邊,而是極度猖狂的金邊。
腰部束了一條同色的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
一雙狹長的雙眼矜貴冷冽,眉峰如刃,墨瞳深沉,整個人更為狂傲不羈,無法降服。
慵懶疏離的他此刻完完全全地注視著那枚玉佩,片刻也不曾離開。
唐止霧擺爛似地攤在沙發上,聽到來信提示音後,身軀一震,猛地戳開了那個聊天框。
謹之:【不礙事,不過,為何飲酒?】
唐止霧想都冇想就回了過去。
鐵軍姐姐:【我最近在學校參加了一個關於嘉懿元年的課題,昨天剛好有時間,就跑去學校圖書館查資料,累了一天,本來打算晚上喝點小酒放鬆一下的,結果.......】
這次,唐止霧還多發了一個“熊貓頭哭泣”的表情過去。
丟死個人咧。
唐止霧一想起自己那條語音中,如同喚著情人名字的聲音,整個人就羞憤欲死,滿臉通紅。
螢幕上的畫麵一變,唐止霧抬眼從抱枕中探出了頭。
謹之:【飲酒適度便可,小酒怡情,大酒傷身。】
唐止霧撅著嘴,滿臉痛苦。
不僅僅是傷身啊,連她的作業都大傷特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