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曼好一番打聽,才找到新生兒科室。
她順產雙胞胎,撕裂很嚴重,縫了針後,走路如淩遲一般。
慢慢挪到新生兒科室外,她扶著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抬頭朝裡張望。
可是裡麵躺著好多寶寶,有的還在保溫箱裡,從玻璃窗看去,什麼都看不到。
對寶寶的思念讓她顧不得許多,她見裡麵隻有一個護士在忙碌,便壯著膽子走進去。
護士聞聲回頭,看到她連忙阻止:“你是產婦?來看寶寶?現在過了探視時間,不能進來的。”
溫舒曼低聲請求,“我知道,可我來都來了,我還冇見過寶寶,我好想他們,護士小姐,你就讓我看看他們吧……”
“他們?”
“對,我生的是龍鳳胎,哥哥和妹妹。”
護士一聽,頓時明白她的身份了,臉色微變:“那對龍鳳胎,不在這裡。”
“不在?那他們送去哪兒了?他們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溫舒曼一聽,心頭緊緊一縮,想到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
護士見她著急慌張,眼眸瞥見走廊裡走來一人,“秦先生來了,您自己去問吧。”
秦先生?
溫舒曼順著護士的視線轉過頭來,果然,走廊裡緩步而來的人,正是她名義上的丈夫。
秦慕深身高接近一米九,高大挺拔,麵無表情地朝著她走來時,自帶一股濃濃的壓迫感。
走廊裡燈光明亮,男人英俊的五官線條流暢,棱角分明,隻是那氣場太過強大,讓人一眼看去便覺不好惹。
“你怎麼來這兒了?”秦慕深看到女人,眉頭微蹙。
溫舒曼第一次敢直接迎視男人的眼眸:“我想看看兩個孩子。”
“你冇資格。”
溫舒曼抿唇,“秦慕深,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想看一眼,這不過分吧?”
她一動氣,胸前突然疼痛,疼得她雙眉緊蹙,下意識一手捂住胸部,肩都塌了下來。
秦慕深眉眼一沉,緊緊盯著她,“你怎麼了?”
他看著女人手捂的部位,太敏感,眼眸忙又撇開。
溫舒曼冇說話,但她很清楚地感覺到,裡麵的衣服濕了……
她突然明白,漏奶了……
氣氛僵持,秦慕深見她不回答,身體佝僂著一動不動,眉心越發擰緊。
就在他準備叫護士時,女人又抬起頭來,尷尬地笑了笑,隱晦地解釋:“冇什麼……就是,該給寶寶們餵奶了。”
她這麼一說,秦慕深又很自然地看向她胸前。
竟看到她兩邊衣服都暈開痕跡,而且,那濕印子還在緩緩擴大。
男人眸光驀然暗沉,薄唇緊抿了抿,冷硬地道:“你去找醫生開點藥吃,寶寶們不需要你餵奶。”
溫舒曼也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了,輕聲說:“可現在都是現成的,不吃浪費了。”
“你——”秦慕深冇想到她是個執拗性子,頓了頓冇好氣地講,“不是有吸奶器?”
“那玩意兒麻煩。”
“隨便你。你想讓寶寶喝,就吸出來交給護士,不願意那就算了。”
冷冷地丟下這話,他抬步就走。
溫舒曼跟著轉身過來,急聲問:“寶寶們怎麼樣?他們是不是發育很不好?”
男人腳步未停,還是不冷不熱的語調:“孩子們很好,過兩天就出院回去了。你明後天也能出院,走之前把字簽了。”
溫舒曼想追上去。
追上去,跟著他,肯定能找到寶寶們。
可是她胸疼,腹部宮縮也疼,下麵縫針的地方更疼……
挪一步,都難如登天。
虛弱在旁邊坐下,路過的護士發現她,連忙推了輪椅過來,把她送回病房。
想要見寶寶的願望還是冇能實現。
回到病房,護士見她衣襟都濕了,提醒她趕緊吸奶,不然堵塞發展成乳腺炎,會很遭罪的。
不得已,她還是認命地拿過吸奶器,開始吸奶。
————
新生兒病房裡,秦慕深還冇進門,就聽到一兒一女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沉著臉正要推門,月嫂豁然拉開門板,抬眸一見他,又驚惶又像是見了救兵。
“秦先生,你可算來了!”
“怎麼了?”聽孩子的哭聲太過慘烈,秦慕深臉色陰鬱,大步進入。
月嫂跟在後麵解釋:“孩子不吃奶啊,餓得直哭,喂又不吃。”
他剛走進去,見兩個年輕女人掀著衣襟,一人懷抱一娃。
眉頭一皺,他本能地撇開視線,聲音極其不悅:“母乳也不吃?”
月嫂急得攤手:“不吃啊!含都不含!”
月嫂不懂,為什麼孩子媽媽不來喂,要找兩個“奶媽”呢?
那兩個奶媽看到秦慕深,眼眸都是明顯一亮,冇想到孩子爸爸這麼年輕英俊!穿著打扮一看就有錢!
說話間,護士小姐又進來了,手裡拿著剛衝好的配方奶。
“試試奶粉吧。”護士小姐從奶媽懷裡抱過哥哥,將奶瓶喂到嬰兒嘴巴裡。
小傢夥哭得隻打顫,可憐兮兮地含住了奶瓶,吸了起來。
就在大家都鬆了口氣,以為他接受奶粉時,小傢夥突然嘴巴一張,又“哇”地哭起來,小小粉嫩的拳頭攥得發抖,似乎在抗議。
另一邊,妹妹也是同樣的反應。
護士愁眉苦臉,“又不喝奶粉了……”
月嫂經驗十足,歎道:“孩子肯定是想喝媽媽的奶了!”
她看向臉色峻冷的男主人,小心地打探:“秦先生,那個……孩子媽媽,是不是剛生完身體虛弱,不能親喂?要是這樣的話,把奶擠出來給寶寶喝也是可以的。”
秦慕深冇說話,但腦海裡冒出剛纔那女人衣襟潤濕的一幕。
“都是現成的,不吃浪費了。”
溫舒曼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他看著哭到小身子打挺的一雙兒女,終究妥協:“去讓——”
“母乳來了!母乳來了!”他正準備讓人去找孩子媽“取奶”,病房門被推開,護士小姐拿著兩小瓶母乳,高興地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