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女人。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旗袍。在右側腰部那個位置,繡著一朵粉紅色的花,有點像是牡丹。
有紅花,自然就有碧綠的枝葉。
也許是繡工的手藝非常高超。
那粉紅的牡丹花,和碧綠的枝葉,看著很鮮豔,栩栩如生。
女人的頭髮梳得很好,皮膚白皙,與旗袍的白色交相呼應。而且,她的手裡拿著一把圓扇子,非常的端莊,很有江南水鄉少女的味道。
她站在鏡子裡,旁若無人地微微低頭,像是在想著什麼。時不時的,也會微微蹙眉,露出幾分感傷,有點林黛玉的味道。
美。
實在是太美了,無暇。
看著看著,我都控製不住地入迷了。
但很快,就有人碰了我的胳膊一下,把我給驚醒了。
我趕忙回過神來,一看,是周雪。
她的眼神裡泛著醋意,然後似笑非笑地問我,是不是很漂亮?
我差點就說是了。
還好我反應及時,趕忙說:“還好啦。”
“剛纔你可是入迷了的哦。”
被她看穿了。
我嗬嗬乾笑,一看唐中偉跟譚洲,舅甥倆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鏡子裡的女人看。
“你剛纔就跟他們倆一樣。”周雪冇好氣地說。
我更是無言以對,隻得乾笑。
搖醒了唐中偉跟譚洲,我叫他們彆看了,當心鬼入迷。
“方天大師,這,這個女人,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譚洲驚慌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解釋說:“**可以沖走魂魄。把**潑在唐中偉的身上,他自身的魂和女鬼的魂,都會受到一定的衝擊。所以,他會倒退一步,然後撞在穿衣鏡上。”
“鏡子屬陰,可以容納鬼魂。所以,女鬼的鬼魂就會進入其中,並且顯現出來。但女鬼跟唐中偉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對他的身體有一定的吸附力。所以,唐中偉的身體會貼在穿衣鏡上。”
“我讓你喊唐中偉的名字,其實就是簡單的喊魂。唐中偉如果迴應了,就能馬上回神,和女鬼分開。然後,你把他拉過來,這樣就能跟女鬼徹底分開,不至於被她繼續纏著。”
我剛剛說完,唐中偉突然指著鏡子裡的女人對我喊:“是,是,就是她。方大師,我在夢裡見到的女人,就就,就是她!”
“我知道我知道。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她從你的身上給剝離出來。”
這時,譚洲急忙問道:“方天大師,那現在該怎麼辦啊?要,要消滅她嗎?”
“用不著。爺爺說過,冇有害人意圖的鬼魂,咱們也儘量不要去傷害。否則,會得到報應的。而且,鬼纏人,一般都是有緣由的。咱們隻要找到了緣由,就能送他們走。”
“那緣由是什麼?”
我看向了唐中偉。
唐中偉頓時楞了一下,問我看他是什麼意思?
“這女鬼是你招來的。想要送她走,必須你幫忙才行。”
“可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啊?”
“你還記得夢裡的內容嗎?”我問道。
“這個,不是特彆地清楚。”唐中偉的聲音都小了幾分。
“那就一邊跟她對戲,一邊回憶。”
“對戲?”唐中偉楞了一下。“你是讓我現在跟她演戲?演夢裡的戲?”
我點頭。
“可,可是,我現在不太記得清楚那些台詞了。再說了,我現在看到她,我,我怕。”
“她又不會害你,你怕什麼?”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可是,她畢竟不是人啊。”說到最後,唐中偉縮了縮脖子,聲音更小了。
這個時候,譚洲開口問:“方天大師,碰到這樣的事情,估計誰都會害怕三分。要不,咱們就換一個辦法吧?”
“如果不在現實當中解決,就隻能入夢。”
“什麼意思?”
“就是讓唐中偉在夢裡跟這個女鬼見麵。反正,這個女鬼在夢裡是跟唐中偉演對手戲的。那麼,到了夢裡,唐中偉自然就會繼續跟她演戲。到時候,咱們就可以看他們會怎麼演下去,然後就能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這個好。”譚洲說道。
“可是,這樣做的話,有一定的風險。”
“什麼風險?”唐中偉穿好了褲子,馬上問道。
“因為夢裡麵,隻有你們兩個人在演戲,旁邊冇有導演,冇有助理,甚至連一個群演都冇有。也就是說,我是不能跟你進入夢境的。”
唐中偉一臉不懂。
我繼續說:“夢裡遇到的任何事情,除非是涉及到生命安全。要不然的話,我不會輕易地把你拉出夢境來。”
“為什麼?”
“想弄清楚這個女鬼為什麼要纏著你,你就必須跟她把戲演完。如果不到結局,就突然中途退出,那就等於前功儘棄。”
“那會怎麼樣?”唐中偉問道。
“女鬼現在是不會傷害你。但如果你惹著她了,那就不一定了。”
唐中偉怔了一下。
“所以,你到了夢裡,跟這個女鬼演戲的話,一定要認真。不管是受傷也好,遇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也好,都要堅持把戲演完。因為,隻有把戲演完,演到結局,我纔可以幫你擺脫這個夢境,然後送走這個女鬼。”
唐中偉的表情很猶豫,然後還看向了譚洲。
這時候,譚洲走了過來,語重心長地對唐中偉說:“中偉,你爸還在的時候,也教過你。做人,要堅持到底。既然方天大師說了,絕對不會讓你遇到生命危險,那就肯定會說到做到的。而且,舅舅也會在這裡一直等著。所以,你在夢裡一定要把戲好好演下去。”
有了譚洲的鼓勵,唐中偉這才稍微鎮靜了點,最後點頭同意這麼做。
接著,他又問:“可是,方大師。你怎麼知道我在夢裡會不會遇到危險呢?萬一我遇到危險了,你冇有看到,那不就……”
“放心好了。你在夢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會在那裡看到。”說著,我指了一下那麵穿衣鏡。
唐中偉頓時怔了一下,指著穿衣鏡對我說:“那裡?你怎麼會在那裡看到我的夢呢?這不太可能吧?”
“我說會,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