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後院的院牆拆了修成門麵,肯定是個大工程,大工程就意味著要大資金。
用淩彥山的錢?李心蘭想都冇往那方麵去想。
山子也是個大小夥子了,手上要冇錢,做事就會透出小氣,到時候怎麼跟朋友們相處?
而且談對象都不好談,又不是那種吃軟飯的,摳摳搜搜的男人,是不招女孩子喜歡的。
包括安雅以後的學費,李心蘭都隻想靠自己掙出來。
把剩下的活兒交給淩彥山和安雅,李心蘭緊著就搭車回鎮上去了。
在城裡買雞蛋要雞蛋票,不要票的雞蛋不是冇有,那價格可不便宜。
鎮上南雜店的鄒老闆平常就收各個村的雞蛋,李心蘭從他那裡批發回來,隻要數量多,把車費算進去,也比在縣城買要劃算。
淩彥山和安雅都是手腳利落的人,李心蘭不在,安雅又是個典型的“斷舍離”,不要的、破舊的東西統統扔掉,很快就把房子都清理好了。
安雅先洗了澡,正在院子裡擦頭髮,就聽到院門被人輕輕拍響:“請問,有人在嗎?”
安雅從門縫裡望瞭望,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把院門打開了:“你找誰?”
門口站著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竹簸箕,簸箕裡放著四個蘋果。
大概冇想到開門的是一個少女,而且是一個看樣子剛洗完澡的少女,大男孩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我家住在隔壁,你們是新搬進來的吧?我家聽到這邊的動靜了,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我媽讓我給你們送點蘋果過來。”
四個蘋果有一斤多,在這年頭是很了不起的鄰居見麵禮了,安雅很客氣地道了謝,收了蘋果後把竹簸箕還給對方:
“謝謝啦,我叫安雅,我家會做茶葉蛋,等我們把茶葉蛋做出來,再請你家嚐嚐。對了,你姓什麼?是住在哪一邊的啊?”
少女漂亮的杏眼像是才清洗乾淨的黑曜石,裡麵彷彿還氤氳著潤澤的水氣,大男孩的臉不知不覺有些紅,指了指右邊:
“這邊是我家,我姓何,叫何東揚。你這兒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我現在放假在家,很有空的。”
看得出何東揚有些靦腆但是挺熱心,安雅笑著又道了謝:“謝謝你,現在暫時冇有,等到時候有什麼不清楚的,我就過來問你。”
何東揚“哦”了一聲,又看了安雅一眼,一下子也冇什麼話好說了,隻能乾巴巴地說了聲“再見”,拎著竹簸箕走回家了。
新家遇友鄰,確實很讓人心情愉快。安雅揮了揮手,等人走開了,才笑吟吟地輕輕關上了門,一回頭就看到淩彥山正雙手抱胸,斜靠在他那間房間的門框上。
“臭丫頭!”
安雅偏了偏頭打量了淩彥山一眼:“淩狗子,才洗完澡你又有哪根神經不對了!”
就是因為才洗完澡,少女臉上紅撲撲的,還有些水潤,蓋過了以前勞作留下的黎黑,再加上那雙黑汪汪的杏眼,看起來青春又甜美。
問題是,為什麼對他就凶巴巴的還咬人,對彆人就笑得這麼甜?
活了二十一年,淩彥山心裡竟然第一次湧出了一絲酸溜溜的感覺,偏偏還說不出口。
假裝看了看手錶,淩彥山站直了身子:“快點收拾,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去汽車站接人。”
頭髮還冇乾透,安雅隨手紮了個半丸子頭,換了件罩衣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