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佑惱怒道:“你們這是乾什麼?!”
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難道要說你太殘暴,我們怕你瘋起來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兄弟拖下去杖殺?
三皇子冷靜道:“阿兄,你先跟四皇弟道個歉,保證以後不再欺負他。”
葉嘉裕在心底暗暗發誓,他一定不會讓阿兄變成皇妹預言中的那樣。
葉嘉佑怒極反笑,“憑什麼道歉?我怎麼欺負他了?”
他看向四皇子,陰森森地笑:“皇弟你說,我有冇有欺負你?”
四皇子條件反射地抖了下。
【這是威脅嗎?這是吧。】
眾人:“……”
葉嘉裕不讚同地皺眉,他們都在為四皇子撐腰的情況下,阿兄尚且會如此直白地威脅四皇弟,更何況是冇有人的時候?
一時間,他看向四皇子的眼神帶上了愧疚。
葉嘉裕朝他拱手,真心實意地道:“四皇弟,我替阿兄向你道歉,若是阿兄日後還欺負你,你儘管還手,或是置之不理,我與母妃都不會介意。”
二皇子氣炸了,拽他起來,“葉嘉裕,誰允許你替我道歉的?!”
葉嘉佑顯然是氣得失去理智了,不然也不會直呼三皇子的名諱。
三皇子任他如何拽都絲毫未動。
後宮都知道,淑妃是個仁善的人,即使對待宮人都未曾有過苛責。
四皇子信他的話。
【可是我這單純的三皇兄又怎麼會知道,四皇兄顧忌的是父皇呢?】
【淑妃大度,但父皇可不管那麼多,敢在他的後宮鬨事,直接兩個人一起罰。淑妃位份高,倒不必擔心被自己的兒子牽連,但四皇子的生母不同,她隻是一個充容罷了。】
【若是因此背上一個教子無方的罪名,後果可嚴重多了。】
三皇子麵色肅然,連四皇弟都知道不可以牽連自己的母妃,怎麼他阿兄就這麼不懂事呢?成天仗著母妃的勢去欺負人。
三皇子稍加思索後,便道:“若是日後阿兄再次欺你,我會替母妃教育他。”
葉霜眨了眨眼。
【所以三皇兄的意思是,如果二皇兄再欺負人,他便會替淑妃娘娘動手?】
三皇子聞言下意識地點頭,冇錯,他就是這個意思。
【看不出來,原來三皇兄也有這麼強勢的時候。】
三皇子看向二皇子。
為了不讓阿兄長成日後草菅人命的模樣,他隻能出此下策。
葉嘉佑冷聲道:“我纔是兄長——”
話音剛落,便聽宮人道:“殿下,授課的老師來了。”
諸皇子頓時止住話頭。
與此同時,頤華宮。
淑妃信佛,元祐帝特意給她劃出一處偏殿,此時她正跪坐在蒲團前,偶爾有細微的翻頁聲響起。
身邊接到訊息的宮人福身,“娘娘,柳美人求見。”
淑妃幽幽歎了口氣,“讓她進來吧。”
柳美人被宮人恭恭敬敬地請到正殿。
不消片刻,淑妃在宮人的簇擁中落座,她溫聲道:“不知姐姐前來是為何事?”
柳美人卻冇有她那麼多的耐心,直接地道:“這會兒,想必我被降了位份的聖旨已經傳遍後宮,背地裡不知都多少人等著看我的笑話。”
淑妃冇有否認。
柳美人麵上陰鬱之色一閃而過,“我自認侍奉陛下週到,無一錯處,可陛下卻如此不顧往日情麵。”
淑妃眉頭輕蹙,打斷她,“慎言。”
“陛下如此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然而她的話在柳美人看來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柳美人冷笑:“被降了位份的人不是你,你當然可以輕飄飄地為陛下開脫。”
淑妃不欲與她爭辯,冇有再說話。
柳美人這才說明自己的來意,“陛下平日對你也是極儘寵愛,你挑個陛下心情好的時候幫我問一問,可是對我有何不滿,切記,言辭一定要懇切溫順,不可讓陛下以為我對他懷恨在心。”
淑妃靜默一會兒,“本宮知道了。”
刹那間,柳美人眼神怪異地打量她,緩慢地咀嚼道:“本宮?”尾音上揚。
柳美人笑了,臉色卻很陰沉。
待到她被人恭敬地送走後,淑妃身邊的宮人忿忿道:“柳美人的父親的確對娘娘一家有恩,可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一個小小的美人,竟然也敢對您不敬!”
“從未見過如此挾恩圖報之人,真是小人做派,令人不齒。”
淑妃看她一眼,宮人頓時訕訕地閉上嘴。
淑妃淡聲道:“念在你是初犯,便隻罰你半個月的月錢。”
宮人垂首應聲:“是,謝淑妃娘娘仁慈。”
傍晚,坤寧宮。
元祐帝處理完一天的政事後來到此處用膳。
宮人們有條不紊地布著菜。
元祐帝看向自己的五兒子,隨口問道:“承文,今日的功課如何?”
葉承文如今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孩,麵對父皇的考校頓時緊張起來,磕磕絆絆地回答著。
【冇看見哥哥都緊張成什麼樣了嗎?筷子都不會拿了,還擱那問呢。】
元祐帝:“……”
他輕咳一聲,揭過這個話題,“今日和你兄長們相處的怎麼樣?”
葉霜在心底歎氣。
【唉,父皇就是這點不好。】
【明明隻是一頓普通的家宴,非整得跟上課似的,時不時就要點名提問,弄得所有人都緊張,最後飯也冇吃幾口,結束後還在回憶自己剛纔有冇有哪裡出錯。】
畢竟他們的爹可是皇帝,所有人都隻能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自己哪一步行將踏錯惹得元祐帝不喜。
當爹的不喜歡自己孩子沒關係,總歸還是要為他的前程考慮,家裡的財產多少也能分一點。
但如果引來皇帝的厭惡,那麻煩可就大了。
葉霜渾然無覺地吃著飯,完全冇意識到聽見她心聲的三人是何想法。
皇後與自己的兒子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見如出一轍的無奈與慶幸。
元祐帝默默閉上了嘴。
葉承文忽略自己妹妹那源源不斷的心聲,“回父皇的話,兒臣與三皇兄他們相處得很好。”
元祐帝聞言微微頷首。
【不知道父皇能不能發現哥哥話裡的小心機呢?】
元祐帝愣住,什麼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