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百無聊賴地聽著大臣們在底下吵架,彼此攻訐。
禦史中氣十足道:“陛下,臣要彈劾禮部侍郎目無禮法,寵妾滅妻,如此罔顧祖宗之法,理應嚴懲!!”
葉霜瞬間精神了。
國家大事有朝堂諸公討論,她不善治國,兩相比較還是更愛聽一些家長裡短的八卦。
禦史義正詞嚴地批判禮部侍郎是如何寵妾滅妻,劈裡啪啦竹筒倒豆地說了幾大段。
其辭藻之華美,言語之犀利,冇點文化還真聽不懂。
元祐帝向來不耐煩處理這些家事。
但他看出來自己女兒很感興趣,於是便道:“孫卿,你可有話要說?”
禮部侍郎舉著笏板出列,鎮定道:“陛下,試問哪個男子家中冇有幾個小妾?”
“臣固然對那小妾有幾分寵愛,但也僅此而已,家中的妾侍對夫人也是尊敬有加,絕不存在寵妾滅妻一說。”
葉霜暗暗點頭。
【這倒是,禮部侍郎在他夫人麵前都跟矮了一截似的,更不必說府上妾侍。】
【隻是妾侍的一乾用物竟然都是比照著他夫人來的,這就有點離譜了。】
禦史顯然是有備而來,見此路不通又靈活地換條路繼續道:“既如此,孫侍郎對於買賣女子一事又該如何解釋?”
元祐帝臉色沉了下來。
大夏每年都會有無數的孩童因為拍花子和親生父母失散,朝廷對此深惡痛絕,相關的措施下了一個又一個,拐賣人口之事卻也屢見不鮮。
禮部侍郎整個人都是一驚,“錢禦史萬不可信口雌黃空口白牙汙衊人!”
葉霜也是微訝。
【買賣人口達到一定的人數是要砍頭的!為官者更是連頭頂的烏紗帽都保不住!這禦史上來就是這麼一口大鍋,兩人莫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葉霜不禁看向厲聲斥責禮部侍郎的禦史,隨即恍然。
【還真有仇。】
【禮部侍郎為人不大講究,喜歡隨地小便。等等,這是不大講究嗎?簡直就是衛生習慣非常差了!】
【偏偏錢禦史跟他是鄰居,有時回家都能撞見禮部侍郎在他家門口小便,多次勸解無果後,錢禦史一怒之下撿起路邊的石子砸了他的作案工具。】
元祐帝下半身驀地一涼。
【自此之後,兩人的梁子也算是結下了。】
葉霜感慨。
【錢禦史可真是高風亮節,都這樣了還冇給禮部侍郎套麻袋。】
元祐帝視線瞟向禮部侍郎。
錢禦史深受禮部侍郎隨地小便的危害不假,但作為一個男人,元祐帝更同情禮部侍郎。
錢禦史也真是衝動,實在不行給禮部侍郎打一頓就是了,怎可用石子……
元祐帝搖頭。
正在此時,堂下炸響一道悲憤的聲音:“陛下!!”
元祐帝一驚,“孫卿這是怎麼了?”
他剛纔的注意力全被心聲吸引,壓根冇注意錢禦史和禮部侍郎爭吵的內容,也不知道禮部侍郎為什麼這麼悲憤。
禮部侍郎哭道:“臣不過是想給自己買個小妾罷了,怎的到了錢禦史口中便成了買賣人口的大罪?!”
“還請陛下明鑒!禦史縱然有督察之責,卻也不可如此血口噴人!”
錢禦史唾沫飛濺,激動道:“那被你買走的女子連身契都冇有,足以可見她是被拍花子拐走的良家女子!你還在狡辯什麼!”
元祐帝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這會兒實在無法直視他們兩人。
一個在人家門口小便,屢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