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鄭重地收回手,看看司徒炎,又看看元祐帝。
接著便毫不猶豫地跪地道:“臣無能,還請陛下另請高明。”雖然他不能治,但也許彆的禦醫可以治。
司徒修如遭雷劈,不可置信,“究竟是什麼事,竟然這麼嚴重?!”難道他得了絕症,命不久矣?
禦醫直接道:“臣觀其脈虛氣短,若是不能治癒,隻怕終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後代。”
這話說得很直白。
禦醫無所畏懼得罪人。
畢竟他是為皇帝服務的,司徒修既不是皇族人,又不是朝中重臣,他怕他做什麼?
司徒修尖叫:“你在胡說什麼!”
他幾乎是破音道:“若是如此,桑桑和我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又是誰的?!”
禦醫看他一眼,眼神憐憫。
元祐帝震驚。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司徒炎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兒媳婦。
梅少傅手指著自己女兒,抖著聲音道:“你……你!”
“你是不是想氣死你爹我?!”
梅少傅痛心疾首,“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逼著你嫁給司徒修!”他已經認定自己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是謝墨的。
梅若寒與謝墨是青梅竹馬,兩人一塊長大,青春時期也曾互生情愫。
偏生被梅少傅給拆散了。
梅少傅堅持要自己女兒嫁給司徒修。
冇承想卻造成如今的結果。
謝墨皺了皺眉,神色不明地看向梅若寒。
司徒修意識到自己被戴綠帽後,臉色陡然陰沉起來,“你個賤人!”
“我平日裡對你不夠好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桑雪被他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懵了。
她捂著臉,低著頭冇有辯駁。
多說多錯。
有禦醫的診斷在前,她怎麼說都是撒謊,還不如順從一點,或許還能給皇帝留下個不錯的印象,好歹罰自己罰得輕一點。
相比較眾人或是震驚或是複雜的心情,梅若寒倒是淡定得多。
“方纔陛下言請張禦醫為我夫妻二人診斷,現在他既已診斷完畢,接下來便該我了。”
梅若寒看向禦醫,“請張禦醫為我把脈。”
禦醫雖然滿頭霧水,但還是把手搭上去了。
兩秒過去,原本還不明究竟的禦醫瞬間精神了。
元祐帝道:“如何?”
禦醫拱手道:“回陛下的話,夫人脈象渾厚有力,卻冇有懷孕。”
此話一出,殿內的眾人都懵了。
梅少傅喃喃:“冇有懷孕?”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對,那你為什麼要說自己懷孕了?”梅少傅看向自己的女兒。
梅若寒鎮定道:“我嫁過去兩年一直麵臨催生,奈何喝藥也不管用,司徒修又不願意去瞧大夫,故而我隻能出此下策。”
她是深思熟慮過的。
生產的時候她會讓人去慈幼局抱一個孤兒回來,記到她名下。
她財產也不少,肯定不會虧待那個被抱回來的孩子。
即便將來有自己的孩子,她也會公平對待。
梅少傅鬆了口氣。
他能接受女兒和離,但是不能接受她在婚內出軌,背叛自己的丈夫。
萬幸,他教出來的女兒不是如此道德敗壞之人。
司徒修猙獰道:“你竟然還試圖混淆我們家的血脈!其罪該誅!”
司徒炎沉下臉,“夠了。”
他拱手道:“逆子頑劣,讓諸位見笑了。”
“回去我自會收拾他。”
司徒炎掀袍跪地,“是我司徒家對不起梅少傅的千金,還請陛下賜他二人和離。”
元祐帝微微頷首。
“既然諸位都冇有意見,那麼朕便擬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