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冇想到自己女兒會在此時提及那對夫妻。
蕭毅問她:“可是仍然掛念你養父母?若是如此,日後可以回來看看。”有他在,想來那對夫妻也不敢做什麼。
宋圓圓搖頭。
她無時無刻都想逃離那裡。
蕭毅見她否認,稍稍放下心來。
他就擔心自己女兒還記著那對夫妻。
何曼文道:“圓圓的名字是不是也該改一下?”
蕭毅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是該改了。”
何曼文沉吟片刻後,道:“扶光。”
她含笑道:“扶桑之光,如何?”
扶桑之光,指日光。
“娘希望你不被過去所困住,你的人生從此刻纔剛開始。”
宋圓圓低聲念著:“扶光……”
她笑了,眉眼彎彎,“嗯,我是扶光。”
蕭毅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明日之後,爹便帶你去祭拜祖宗,上族譜。”
何曼文道:“對外便說扶光出生時身體太弱,所以從小被我們送到寺廟,這兩年好轉之後才接回來。”
這藉口很假。
蕭忍冬當初差點活不過來,他們夫妻倆都不曾放棄,一直將她養在身邊。
有點眼見的都不會信這話。
但若是他們想要將蕭忍冬留下,這便是最好的藉口。
蕭扶光此刻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爹孃還冇有說那個和她抱錯的姑娘該如何處理。
蕭扶光斟酌著開口:“爹,娘,那個被抱錯的姑娘……”
何曼文歎道:“她先天不足,我和你爹當初費了好一番力氣纔將她從閻王手中救回來,雖然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卻還需要時不時地喝一些調理身體的藥。”
蕭扶光愣怔地點頭。
何曼文握著她的手,笑道:“她性子有些驕縱,但人卻是極好的,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女兒,將來可要好好相處。”
蕭毅不認為妻子這番話有什麼問題。
蕭扶光揚起一個笑,看不出半點勉強,“自然,我會與她好好相處的。”
然而她的心已經涼了半截。
她娘先是跟她說自己為救那個姑娘付出了多少精力,然後又說那個姑娘性子驕縱,顯然是在給她打預防針。
畢竟從她孃的話裡可以聽出來,那姑娘不是個好相處的。
至於她娘說的性子極好?
蕭扶光半個字都不信。
她孃的偏袒從言語之間便可窺出一星半點。
那姑娘在她娘眼裡極好,那若是她們兩人發生爭執呢?
蕭扶光心底冷笑。
她幾乎可以想象出來,到時候無論是誰對誰錯,最後都會變成她的錯。
就跟她在驛丞家時一樣。
蕭扶光之前生活的家庭爹孃更偏愛妹妹和弟弟,所以她對長輩們的一言一行都十分敏感。
何曼文的本意或許不是她解讀的那樣。
但她也確實在無意識地偏袒蕭忍冬。
蕭扶光按下心底的愁緒,安慰自己,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不管爹孃是不是更偏袒那個被抱錯的姑娘,有英國公府的出身,她總歸不會過得比之前還差。
馬車搖搖晃晃來到英國公府外。
何曼文道:“扶光,到了。”
蕭扶光行走在英國公府,內心感慨萬千。
原來那些貴人住的地方長這樣。
何曼文帶她來到蕭忍冬住的院子。
待看到院子裡精心栽培的植物,還有各司其職的丫鬟們,蕭扶光內心震撼。
蕭忍冬的院子自然是最好的。
哪怕是院子裡一朵不起眼的花兒,都是何曼文費心給她從彆處移植過來的。
更不必說一乾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