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祐帝:“……”
元祐帝額角青筋狂跳。
【安國公的小兒子也是倒黴,明明隻要再給他一年時間,便能參加科舉迎娶心上人了,偏偏遇上這檔子事。】
元祐帝聽見這話,第一反應不是安國公的小兒子學問如何。
而是——
安國公?
那個跟孿生姐妹花玩得太嗨結果扭到腰導致不能來上朝的安國公?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元祐帝沉默了。
默默看向自己的女兒,眼神譴責。
元祐帝:都是你帶歪了朕。
【唉,以安國公小兒子的學問,便是做個探花郎也是使得的,可惜了。】
元祐帝:什麼?朕的探花郎!
元祐帝暗下決心,哪怕皇後的侄女說出花來,他也不會給她賜婚!
與此同時,皇後不動聲色地看向蕭忍冬。
賜婚?
聽起來像是她侄女求了元祐帝賜婚,但那男子卻心有所屬。
而且……
皇後輕輕蹙眉。
若是如此,便也罷了,但聽女兒的意思,蕭忍冬對此也是知情的,卻執意拆散人家。
皇後不讚同地擰眉,卻什麼也冇說。
畢竟事情還冇發生,且先看看。
葉霜視線掠過皇後與蕭忍冬,在心底唉聲歎氣。
【咦——等等,怎麼哪裡不對勁??】
皇後聞言,下意識緊張起來。
哪裡不對勁?
葉霜瞳孔地震。
【這這這,我舅舅他知道這事兒嗎?】
【想來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的話,以他那愛女如命的性子,又怎麼會坐的住。】
皇後一聽和自己兄長有關,心中頓時焦急起來。
【不行,得找個機會暗示一下母後,這事兒可拖不得。】
【若是等到父皇賜婚,就來不及了。】
皇後無可奈何,隻能盼著女兒早點跟自己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皇後冷靜地思考。
總歸無論是什麼事,女兒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舅舅受傷吃虧的。
想通這一點後,皇後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用過膳後,皇後拉著蕭忍冬聊了會兒天,便聽她撒嬌道:“姑母從前說待我成婚時會遣人過來一事,可還作數?”
皇後道:“自然作數。”
又順著她的心意問道:“可是有了屬意的兒郎?”
蕭忍冬彎了彎眼,“是安國公府的嫡次子,邵景。”
皇後點頭,她也聽說過這位少年英才。
“他的老師對他亦是多有讚譽,想來是位人品端方的君子。”
蕭忍冬道:“姑母說得半點不錯,若非如此,我也看不上他。”
皇後笑笑,冇有接她的話。
蕭忍冬繼續道:“姑母,我想求陛下為我賜婚,您以為如何?”
“若是你們兩情相悅,也並無不可。”
蕭忍冬笑道:“自是如此,明日我便去求陛下賜婚。”
儼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樣。
皇後又與蕭忍冬說了會兒話後,便打發她回去了。
她沉吟片刻,吩咐嬤嬤道:“你差人去查查那邵景的交際往來。”
嬤嬤以為皇後是替侄女把關呢,聞言笑著應下。
蕭忍冬回去時,忽地聽見一道空穀幽蘭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了空淺笑,“施主。”
蕭忍冬奇怪地回過頭,耐著性子道:“不知這位道長喚住我,是為何事?”
了空雙掌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心中的執念太深,若是長此以往,恐會傷人傷己。”
蕭忍冬皺眉。
她最不耐煩聽這些說教。
她是英國公府的姑娘,皇後的侄女,父親乃是當朝三品大臣,便是任性一點又如何?
了空幽幽歎了口氣,“施主,貧道言儘於此。”
蕭忍冬在長輩們無節製的寵愛中長大,性子也越來越霸道,在她的觀念裡,隻要是她想要的,就應該是她的。
——除此之外,冇有第二種可能。
故而除非她自己想開,否則了空便是說破嘴皮子,她也聽不進去。
蕭忍冬莫名其妙地回到客房。
當晚,她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聽聞安國公府的嫡次子要來普化寺拜佛的訊息,便也跟著過來了。
貼身伺候的丫鬟勸她:“以小姐的出身,京城求娶的兒郎都快要將國公府的門檻踏破,又何苦執著於那安國公的嫡次子呢?”
蕭忍冬本就因為此事煩悶不已,聞言更是怒從心起,厲喝一聲:“來人,給本小姐掌嘴!”
“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對主子的事指手畫腳?!”
丫鬟大駭,當即跪地磕頭道:“小姐饒命啊!”
蕭忍冬冷眼看她,身邊的丫鬟生怕殃及池魚,聞言隻能上前掌摑。
畫麵一轉,來到坤寧宮。
她撒著嬌告訴姑母,她有心悅的兒郎了。
元祐帝念在皇後治理後宮有功,對她的孃家人也會給幾分麵子,聞言笑道:“是哪家的郎君?可將他帶到朕的麵前來,朕為你們賜婚。”
蕭忍冬眉眼彎彎道:“是安國公的嫡次子,邵景。”
“臣女昨日才與他同去普化寺,拜了佛祖。”
元祐帝被她的話誤導,以為他們是去向佛祖求姻緣。
元祐帝今日心情不錯,便乾脆地道:“既如此,朕現在便給你們寫道聖旨吧。”
蕭忍冬眼睛一亮,“多謝陛下!”
元祐帝擺手道:“無事。”
邵景此時剛接到自己心上人的書信,不自覺軟了眉眼。
他珍重地將信件收好,便聽見小廝來報:“少爺,宮裡來聖旨了,都在等您呢。”
聖旨?
邵景心中疑竇叢生,他甚至從未有過麵聖的機會,陛下又為何會給他聖旨?
直到太監唸完聖旨,邵景駭然抬頭,彷彿晴天霹靂,瞳孔微震。
太監笑眯眯道:“邵小公子,接旨吧?”
邵景恍恍惚惚地接過聖旨,此後幾日閉門不出。
他不能抗旨,否則會連累全家。
他也不能表現出對這門婚事的不滿。
否則傳出去,隻怕會讓人以為他對陛下有意見。
邵景的心上人是個七品小官的女兒。
對方聽說這件事後,也和他斷了聯絡。
畢竟他現在是有婚約在身的人。
直到大婚當日,邵景都冇有主動打探過心上人的訊息。
他與蕭忍冬相敬如賓,卻冇有多少愛意。
蕭忍冬自幼嬌生慣養,又如何能夠忍受他的冷漠?
兩人成婚後常常起爭執。
每次都是蕭忍冬大吵大鬨,邵景默默聽著,卻也不會為她改變。
吵到激動處時,蕭忍冬甚至會讓自己從孃家帶來的護衛動手打人。
邵景自然不可能站著讓她打。
身為安國公府的嫡次子,他也是有武藝傍身的。
自此,京城人人皆知他們夫妻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