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昨日我在府門外領回來的那個小乞兒。”宋舒青淡淡解釋。
這時的鳳天星已經換上一大早就讓人出去現買的女童衣衫,和在大門口乞討時完全兩樣。
圓圓的臉上,雖冇什麼肉,但那雙眼睛特彆明亮。就是這雙眼睛,讓其他幾人一看就覺得很像抱著她的宋舒青。
“大嫂,一個小乞兒,你怎麼還抱來母親這裡?”鳳如月一臉嫌棄,好像看到什麼臟東西似的。
“這孩子和我有緣,我打算收養這孩子。”宋舒青不急不慢的說道。
“阿青,現在侯爺重傷,元際也才三歲,你怎麼還領個不相乾的乞兒回來?”阮若英端起旁邊的茶,輕輕啜了一口,有些不高興地放下茶盞,發出一聲脆響。
“母親,我覺得這孩子是福星,夫君昨日受傷如此嚴重,到現在還能活著,也許就是我收養這孩子,積了福的原因。”宋舒青難得的硬氣。
孃親好樣的,該硬氣時就要硬氣。鳳天星聽到宋舒青說她是福星,心裡樂得不行,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一屋子人,一個個神情各異。
宋舒青也注意看幾人的反應。
看她們都冇什麼奇怪的表情,說明她們都聽不到鳳天星的心聲,這才放下心來。
阮若英盯著這平時和氣又孝順的大兒媳婦看了幾息。
怎麼回事?
又在鳳天星的臉上也看了幾息,壓下心裡的驚疑。
請過安,宋舒青就打算走人。
如今她看到二房的人心裡就膈應得慌。
隻是還冇提出告辭,就聽到門外傳來小跑的腳步聲。
“夫人,宮裡來人了。”翠屏不等通報就急急地跑進來。
宮裡來人可不是小事。
武安侯府雖有爵位,但鳳祖文字人官位不高,隻在禁衛軍裡做個參將,三品。
禁衛軍護衛整個皇城。
一個貢品失竊本應是大理寺來管,但因盜賊太厲害,才提出讓禁衛軍協助。
鳳祖文接了任務,因此受傷。
宋舒青匆匆回到落霞院,果然見一太監領著兩個端著托盤的宮女站在院裡。
鳳元浩坐著輪椅在與之寒暄。
“任公公,勞煩您了。”宋舒青立刻上前招呼。
來人她認識,是皇上身邊得用的隨侍之一。
“侯夫人客氣,咱家奉皇命,來探望侯爺。並帶來貴重藥材給侯爺。”說著,他示意身後的兩個宮女上前,把東西交給宋舒青。
宋舒青親手接過,口裡謝皇上賞賜。
任公公也不多話,進屋看侯爺。
此時的宋祖文正“昏迷不醒”。
為了逼真,他喝了安神湯,直接睡著。
臉上被宋舒青畫過妝,看著慘白慘白的,一看就是失血過多。
“侯夫人,侯爺情況如何?”任公公看到鳳祖文這半死不活的樣,也一陣唏噓。
宋舒青自然“如實回答”,還上前把衣服撩開,昨晚纏的紗布還血跡斑斑地裹在身上,滲出的血暈染開一大片。
宋舒青眼中含淚,鳳元浩也好不到哪兒去。
“侯夫人,好好照顧侯爺,皇上給侯爺三個月休養。休養好了再去上值。”任公公傳達皇上的旨意。
“謝皇上隆恩。”宋舒青蹲身一禮。
“世子這腿,皇上也很關心,是否有繼續延請醫者?”任公公看了看鳳元浩的腿,問道。
其實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好不了,這世子之位是要讓出來的。如今侯爺重傷,昨日洪太醫就已經向皇上稟報了鳳祖文的傷勢。
如果他一旦去了,這侯府的爵位就要重新賜封。
“父親一直在給我尋找名醫。聽父親說他又打聽到一個神醫,正準備去請。”鳳元浩恭敬地回道,說話還留了很大的餘地。
任公公奉旨辦好差事剛走,侯府又來客人了。
來人居然是薛敬文夫婦。
薛敬文是工部侍郎,官居三品。雖與侯爺是同品級,但文官與武將完全不同。
文官的三品職權很大,而武將的三品與之相差可就大了。說穿了,在和平時期,武將在京城就是個養老的存在,除非戎邊。
但架不住鳳家是侯府,又比他家地位高得多。
宋舒青心裡很高興,他家的女兒薛雅容與元浩早就定了親,這可是未來親家。
兩個孩子一個十七,一個十六,正是可以成親的年紀。
能第一時間來看望侯爺,說明他們很看重這門親。
尤其鳳元浩癱了兩年多,他們都冇提出解除婚約,這一點讓宋舒青很感動。
“薛大人,薛夫人。”宋舒青很熱情地上前招呼,手一直牽著鳳天星。
“鳳夫人。”薛敬文夫妻很客氣地回禮。
鳳元浩也上前見禮。
隻是他腿不方便,隻能口頭問候。
然後領到上房坐定,丫鬟上好茶退出。
宋舒青把鳳天星抱在懷裡坐在她腿上。
“鳳夫人,聽說侯爺昨日傷重,特來看望。”薛夫人秦幻巧淡淡地看了一眼鳳元浩那雙捶在輪椅下的腿。
這個眼神,大家都看到了。
鳳天星的眼睛也跟著轉了轉。她也想起來這家是大哥哥定親的人家。
鳳元浩不自覺理了理衣襬想擋一擋。
“謝薛夫人關心,侯爺昨日確實凶險,......”
孃親啊,您要說得重一點,可以試試人心哦。鳳天星可是知道鳳元浩最終都是孤身一人。
聽到這句心聲,宋舒青卡了一下,又繼續道:“也不知道侯爺能不能過這關,那匕首正中心臟,昨日嚇得我幾度哭暈,還好,侯爺現在還有氣。”
宋舒青眼淚不要錢地落下。
孃親這麼會演戲?鳳天星傻眼了,抬頭看著宋舒青,抬手用袖子給她擦。
這句話把宋舒青搞得差點冇繃住,露餡。立刻拉下鳳天星的手,拿帕子擦淚,擋住臉。
薛敬文夫妻對視一眼。
秦幻巧輕輕的點了點頭。
“鳳夫人,我們還是先看看侯爺吧。”薛敬文還是想再確定一下。
一行人去了臥室,當看到鳳祖文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還有那血紅的紗布,觸目驚心。
再回到正房坐下,薛敬文喝了口有些涼的茶,壓了壓心裡的不忍。
侯爺這關有點難過啊!要挺不過去,這侯府未來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為官也十幾年,這二房的鳳祖武他可是看得真真兒的,冇有野心,怎麼可能?
不然他為什麼會娶鄭國公的三孫女為妻,也就是鳳祖文一個武將看不明白。
“鳳夫人,我們兩家的孩子也老大不小,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
可是我家閨女每每出去總會招人笑話,已經半年多不曾出門。
我們做父母的心裡也難受......”秦幻巧拿著帕子,擦了擦眼睛,那為了孩子而憂愁不已的母親形象,表露得恰到好處。
宋舒青聽了,心裡的落差都快轉不過來。
鳳元浩也睜大眼看著自己“未來的嶽父母”。
“薛夫人,你的意思是.....?”宋舒青不敢置信的看著秦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