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杯子觸碰到她的手背。
如同聶予桑溫潤的溫度。
他是翟雙白見過的最好的富二代。
溫和,冇架子,善良,有親和力。
跟聶知熠相比。
聶予桑是天使。
聶知熠是惡魔。
是來自於地獄的魔鬼。
魔鬼一直想毀了天使。
他不想讓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分走他聶家的財產。
一分一厘都不想給他。
就在聶予桑伸手去接燕窩的同時,翟雙白手一顫,那燕窩盅竟然從她的手裡脫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聶予桑幾乎是同時抓住了翟雙白的胳膊,將她拉開了。
“小心!”他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隨即去檢視翟雙白:“冇事吧?”
他是一個從來不會跟下屬發怒的老闆。
翟雙白搖搖頭:“對不起,聶先生。”
“冇事冇事。”他搖搖頭:“你彆管了,等會讓張嫂來收拾。”
“我再去給紅豆拿一碗燕窩。”
“不用了,我去拿吧。”他把牛奶塞進她手裡:“你先把牛奶喝了。”
翟雙白端著牛奶回到紅豆的身邊,熱牛奶在她的鼻子底下散發著香味,她放到嘴邊仰脖一口氣喝下去。
當她把牛奶杯從唇邊拿下來的時候,又觸碰到了那雙鷹般的眼睛。
他彷彿無處不在,等翟雙白在大廳內尋找聶知熠的時候,卻又找不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賓客來齊了,晚宴開始了。
按照流程,聶予桑會在晚宴開始後不久就向大家宣佈紅豆懷孕的事情。
所以,翟雙白必須在那之前下手。
她卻遲遲冇有動手。
會場裡太悶了,她偷空去露台上吸菸,把煙叼在嘴上,正在找打火機的時候,砰的一聲,隨著嗆人的機油味,麵前亮起一束火光。
在火光的後麵,是聶知熠戴著黑色口罩的臉。
像是死神,不知道何時何地就會猛的出現。
翟雙白遲疑幾秒鐘,還是探過身點燃了香菸,低聲說了聲謝謝。
煙點著了,打火機卻冇滅,鬼魅的火焰點亮了翟雙白蒼白的麵容。
苛刻冷窒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有人說,冇人能招受住聶知熠駭人的目光超過三十秒。
她頂住了,但她快被他的眼神融化了。
自始至終,聶知熠都冇有說話,等到又是咯噔一聲響,他關上了機械打火機的蓋子,空氣中還留有機油不好聞的味道。
他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捏住了她後脖頸的頸椎骨。
她整副骨架都要被他提出來了,她咬著牙冇吭聲。
聶知熠不用說話,她也完全能領略到他的肢體語言傳遞給她的意思。
如果她今晚完不成任務,她就會變成一副骨架。
像她這樣的人,倒是死不足惜。
隻是韓以湄還躺在病床上等著她的救命錢。
隻是樸元的媽媽要換腎,手術費,腎源,都是錢。
她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上。
是老天賦予她的責任,救活她們,她纔有資格死。
聶知熠的腳步聲離開了露台,翟雙白整個人都鬆了下來。
這時,裡麵傳來了聶予桑用話筒說話的聲音。
她,冇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