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繁星跟在蘇暮沉的身後,從民政局出來了。午後的陽光打在臉上,刺的她眼睛有點睜不開,看著前麵高大的背影,她恍然做夢一般。
走到車前,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
蘇暮沉坐在後座,隨手就把結婚證塞進了母親的手裡。蘇夫人看著結婚證上的大綱戳,眉開眼笑。
兒子身邊的秘書,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做儘詳細背調才能被錄用的。顧繁星她瞭解過,小姑娘正經本分,長得乾乾淨淨,工作上勤勤懇懇,生活中堅韌不屈。這樣的人,與阿沉在一起,她放心。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自己這個癡情的兒子心裡一直還有那個人,為了那個人,這些年也不談感情,隻忙工作,她看了比誰都著急,真怕兒子以後就這樣下去。
故此,當她看到那張報告單,她知道機會來了,不能再由著兒子了,先把婚結了,孩子一生,也就圓滿了,以後心裡裝的人可就不一定是誰了。
蘇暮沉無語的看了母親一眼,結個婚,至於這麼高興嗎?
母親心臟不好,年前剛做過大手術,硬生生的從閻羅王那裡把命給拉回來。這平時但凡冇有太大原則上的事,他這個孝順兒子都依著母親來。況且,母親出身名門,知書達理,除了在這件事上,還從冇逼迫過自己做什麼。
蘇夫人細細的看了一番結婚證,隨後合上,說道:“星星呀,今兒下午就不去公司了,讓阿沉陪著你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搬他那住去。你這懷了崽,一個人住媽可不放心啊。”
這一聲“星星”,叫的她熱淚盈眶,媽媽從前也是這麼叫自己的。
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冇敢立即答應,嘴唇囁嚅,“我看蘇總的。”
蘇暮沉俊朗的麵容微微一沉,對蘇夫人說:“媽,公司還有挺多事的,拿行李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和顧秘書回公司,下班再回去也不急。”
“還叫什麼顧秘書?”蘇夫人嗔笑,“你們倆登記了,以後稱呼可得改了,你們小年輕互叫彼此的愛稱不是有很多。”
顧繁星坐在副駕裡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實在不敢想和蘇總互叫愛稱是什麼樣子。
蘇夫人也冇過多乾涉,結婚證領了,其他的她就不管了。
把二人送回了公司,司機又送蘇夫人離開了。
進入總裁電梯,顧繁星站在蘇暮沉側後方,她打量著他的背影,身材挺拔,寬肩窄腰,西裝挺括的包裹著他的好身材,襯得他玉樹臨風,器宇軒昂。
她的心如小鹿一樣碰撞,如此優秀的男人,以後就是自己的丈夫,肚子裡孩子的爹?她不敢想,可這卻是事實。
“看夠了嗎?”蘇暮沉的聲音從前麵淡淡的傳來,目光透過前麵的鏡麵反射到她的眼中,與她對視。
顧繁星被抓現行,驚慌失措的低下了頭,老實回答:“嗯,看完了。”
“嗬”蘇暮沉一聲嗤笑。電梯門開,先邁步出去了。
顧繁星在後麵懊惱的敲著自己的頭,白癡呀,為什麼要回答?
下午的工作很忙,時間匆匆一過,就到了下班時間。
她給蘇暮沉發了微信過去:“蘇總,我今晚就搬到你那兒去嗎?”
幾秒後,蘇暮沉回了訊息:“既然都已經登記了,那就搬過來吧。”
“好,我知道了。”顧繁星迴完訊息,又不由自主的朝總裁辦看了一眼,隨即匆匆離開了。
她家住在舊城區,牆麵斑駁的老樓一棟挨著一棟,路麵凹凸不平,遇到下水井堵塞的地方,汩汩往外冒臟水。鄰裡的吵鬨聲,狗子的狂吠聲,電瓶車,瘋跑的小孩兒從身邊擦過,還要去躲避他們。
她對這一切都早已習慣,輕車熟路的走過,迎麵遇上熟悉的鄰居,她也會禮貌的打招呼。
等到她走遠了,鄰居纔開始討論起來:“多好的小姑娘,長得漂亮又是名牌大學畢業,還進了個大企業做秘書,就是攤上個冇良心的爹,母女兩個相依為命,吃了不少苦。”
“是啊,聽說她媽媽還生病了,一直在醫院裡住著呢,咱就說那醫院就是個無底洞哇……可憐小姑娘了……”
顧繁星冇聽到這些談論,進了單元,快步的上了樓。
四十多平米的小屋,麵積不大,卻是她的溫馨港灣。可現在這個港灣,她和媽媽現在都不在這住了。
她歎了一口氣,收起悲傷情緒,回房間收拾行李。
突然,門外有人敲門。這個時間點兒,估計是查燃氣表什麼的。顧繁星邊問著“哪位”,邊打開了門。
可看到外麵站著的人,她眉頭一皺,並冇讓那人進來,而是堵在門口,冷聲問:“你過來乾什麼?又來要錢?”
來人不是彆人,是她的父親——顧林。
自打顧林拋家棄女後,和現任過了幾天安穩日子,之後竟然厚臉皮的還來煩顧繁星母女。
顧林冇啥愛好,就喜歡賭博,輸了錢不敢朝現任要,就總會跑來前妻這邊撒潑打諢要錢。偏趕前妻又是個軟弱的人,一吵一鬨的就給了他。時間一長,顧林就把這裡當救濟站了。
今天一來,顧繁星自然又是以為他來要錢的,冇讓他進屋,又冷臉相待:“我媽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呢,你做個人吧,彆再來找我們了!”
“星兒,爸這次來,不是跟你要錢的。”顧林不像從前每次來的頤指氣使,反而帶著一絲拘謹,“星兒,爸有事想求你幫忙。”
“平時幫你的還少嗎?你除了要錢,還會什麼?”顧繁星冇好氣的說完,就要關門。
顧林胳膊一伸,擋住了門,腳下一邁,進來了。
顧繁星看他闖進來,氣急敗壞,心中煩躁不已,“你要乾什麼?我和我媽被你害的夠慘的了,你還有完冇完?”
不怪她麵對父親時脾氣暴躁,當年顧林隔三差五的來家裡鬨,早已給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了一層陰影,早就不會心平氣和的與父親好好說話了。
顧林說:“星兒,以前都是爸的不對,你彆跟爸一樣的。”
顧林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乖巧懂事,善解人意,隻要他服個軟,也會跟她媽一樣,自己的要求都會滿足的。
他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有些窘迫的搓著手又繼續說道:“星兒,你在蘇總身邊認識的人多,你妹妹要考影視表演學校,不太好考,你看看能不能幫找下人,走個後門,給點錢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