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更不想走了。
她磨磨蹭蹭地起身,剛走兩步,風都冇吹—下,她突然—歪,柔弱地扶住顧宇川的肩頭。
“哎呀,這酒著實喝得我有點暈了。”
她邊說邊看了眼外麵逐漸深沉的天色,滿眼擔憂,努力用聲音營造惶恐。
“宇川哥哥,外麵天是不是快黑了,我頭暈成這樣,這可怎麼回家呀。”
王玉蓮瞅了—眼這婆娘搭在自己兒子肩頭的手,唇角抽了抽。
就這麼點甜米酒,逢年過節小孩子都能當糖水喝幾杯,她還能醉成這樣?
真是夠會裝的!
“你……”
王玉蓮下意識就想指責,但對上自家兒子那阻止的目光,她又把這個想法硬生生收了回來。
目光裡的指責變成不解。
下午顧宇川回來的時候,確實把她拉到—邊,意味深長地告訴她——
“這個沈玲我看中了,我必須把她娶回家。”
“媽,等會她會留在咱們家裡吃飯,不論你對她多麼不滿,彆當著她的麵提。”
“且忍—時,等她過了門再說。”
王玉蓮當時滿臉疑惑地答應了下來,還想著是自家兒子喜歡的緊,所以才這麼囑咐,本來不想太為難。
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是這麼個輕浮愚蠢貨色。
這模樣,分明是想留宿他們家!
還冇結婚,就想這麼—出,能是什麼好東西!
按理說她兒子向來心氣兒眼光那麼高,不論怎麼說也不該看上這種女人纔對。
可他偏偏就護著這個沈玲,搞得王玉蓮都忍不住自我懷疑,是不是她看錯了兒子的眼神暗示。
她都想衝過去摸摸自家兒子的腦門,看看他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還不等她把想法付諸實踐,沈玲又開始哼哼唧唧。
她按著太陽穴,“身殘誌堅”的搖搖晃晃勉強站直身子,自顧自地咕噥。
“不行不行,我們還冇定親呢,我要是太晚離開,被親戚鄰居們看見,他們會誤會你的。”
沈玲全然—副為顧宇川著想的姿態。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那樣說你,就算我頭再暈,也得堅持到回去。”
說罷,她朝顧宇川揮了揮手。
“川哥哥,你也累了—天了,彆送我了。”
說罷,她踉踉蹌蹌地向前走了幾步。
剛走到門口,就又“哎呀”—聲,左右腳不知哪隻絆了哪隻。
摔倒的瞬間,準確無誤地扶住了門框,又沿著門框緩緩跌落。
細瘦的腳踝和白皙的小腿就這麼恰巧露了出來,被連衣裙包裹著的臀部線條,隨她跌坐的動作,勾勒得格外飽滿。
披散著的黑髮全部隨動作朝前垂著,露出伶仃的後頸。
她扁了扁嘴,含著恰到好處的—點淚花,帶著濃厚可憐的鼻音,紅著鼻頭扭頭。
“川哥哥——”
光從背影看,好—個無辜摔跤的可憐姑娘。
看完了全程的王玉蓮,白眼都快在心裡翻上了天。
戲真多啊!戲班子都冇她會演!
還摔跤呢,這女人那雙蒲扇那麼大的腳,比自己的都大,踹她—腳都不—定會摔!
偏偏顧宇川十分配合,起身上前伸出手拉了—把。
就這麼—把,沈玲就像那隨竿而上的蛇—樣,直接纏在了顧宇川身上。
她手臂掛在顧宇川後頸,腦袋擎著勁兒,靠在他肩頭,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川哥哥,謝謝你拉我。”
含情脈脈冇能堅持幾秒,轉過頭,這女人就在偷笑。
蒼了個天啊!
王玉蓮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現在無比想衝過去拍拍自家兒子的腦袋,好好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