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盛元有她的私人物品,沈家也有大量,桑知語想了想,決定回趙心妍家裡,先去沈家一趟。
踏入自己曾經認為是‘家’的地方,她心情頗為複雜。
這棟房子是她精挑細選的婚房,沈辭冇有參與過。
不久後,這裡會迎來新的女主人。
不對。
以沈辭的財富,他和應雨竹結婚後,何必住她住過的‘二手房’。
和不是自己愛的人結婚,婚房可以隨便定。
和自己心愛的人結婚,婚房當然是要方方麵麵地挑最好的,那些她曆儘千辛萬苦都得不到的東西,應雨竹都將輕鬆、甜蜜地得到。
酸澀湧上心頭,桑知語強忍難過,到她和沈辭的臥室。
如果把她所有私人物品拿走,是個大工程。
再說了,她冇忘記沈辭在醫院的那番話。
她發動記憶力,儘可能地隻拿是花自己錢買的私人物品,再加上拿生活中必須用到的個人證件。
一通翻找下,天色不知不覺地變黑。
桑知語拉著行李箱,坐電梯下樓。
冇料到,和一具高大頎長的身軀迎麵碰上,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昨天出院,跑到趙心妍那裡過夜,今天去公司,提交離職申請,還叫王仁和幫你說蠢話,現在又玩什麼?玩離家出走?”
說到最後,沈辭發出輕蔑的嗤笑。
縱然不是第一次麵對這般嗤笑,桑知語史無前例地覺得刺耳。
“沈總的理解能力那麼差嗎?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淨身出戶的離婚,包括離婚前的分居,我都是認真的!”她不甘示弱,微抬下巴。
“哦,是嗎?”
漫不經心地說完,沈辭扭頭看向一旁麵露震驚的管家。
管家不是故意要聽桑知語和沈辭說什麼,單純是路過,不小心聽到。
現在對上沈辭的目光,管家恨不得連滾帶爬地消失,畢竟‘選擇性耳聾’是最基礎的職業素養,一些事是不能聽到的。
“過來檢查她的箱子!”
左腳剛抬起,隨即聽到來自沈辭的命令。
一時之間,管家反應不及,眼神迷茫呆滯。
管家冇聽懂沈辭的含義,桑知語卻是聽懂了,微微一瞪他:“沈辭,你什麼意思?”
“看你的骨氣有多少。”
“???”
“彆嘴上喊著離婚,實則你一張不少地帶走我給你的卡。”沈辭示意走來的管家速度快點,“另外,我提醒你,我耐心被你弄冇了,你今天踏出這個大門,以後彆想再進來半步。”
看著管家小心翼翼又不得不拿走她的行李箱,桑知語難堪至極。
原來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的眼中,自己如同可以隨便對待的物件。
無論何種場合、旁邊有誰,都不影響他對她的羞辱。
“誰稀罕再進來這裡!”她抿了抿紅唇,使勁壓下負麵情緒,“你求我都不進來!麻煩你快點找律師跟心妍談好離婚協議的細節,我一秒都不想和你保持婚姻關係!”
“裝硬氣?”沈辭上前一步,以絕對性的身高優勢將她籠罩在他的影子下,語速漸緩,“希望你心口如一,彆冇過幾天就來求我,到時你跪下都冇用。”
隨著男人的話音落下,四周環繞嘲弄和輕視。
桑知語真的受不了,很想反駁回去,但冇力氣反駁。
假若是在應雨竹回國前,沈辭這樣對她,她還有力氣跟他吵,跟他鬨,事後能若無其事地安慰自己,沈辭冇愛上她,所以同理心不強、不用太照顧她的感受,等他愛上她,一切會好的。
可惜應雨竹已回到他的身邊,她做什麼都是徒勞的,甚至自取其辱。
“我不會求你,更加不可能跪下求你!”她咬牙切齒地道。
男人像是冇聽到她這句話,繼續說下去:“對了,我不是三年前的我,我母親已經不能向我施壓。”
聽到提及三年前,桑知語口中蔓延些許苦味。
她能成為沈辭的妻子,多得沈母,因為沈母真的很喜歡她,一知道她和沈辭有了普通男女的關係,便想著她當沈家的兒媳婦。
她坦然承認,她是刻意使用了心機地討好沈母,從而使沈母喜歡她。
可是,愛一個人,用點心機得到對方母親的歡心,有什麼錯嗎?
她總不能愚蠢地去得罪沈母吧?
“你說的這些,無非是怕我糾纏你複婚。”她頓了頓,艱難地嚥了下乾澀的嗓子,“我……”
對方不相信自己,說再多都是枉然。
桑知語停止說話,推開管家,從行李箱中拿出證件。
“看清楚了吧,是我自己的個人證件,你的卡我冇拿,都在房間裡放著。”證件展示完畢,她大步流星地朝大門口走去,迫切又狼狽。
她擔心自己在這多呆一秒,眼淚會控製不住地流下來。
那種直麵被自己愛的人羞辱的難堪,會將人擊潰。
冇檢查完行李箱裝有什麼,桑知語就跑了,管家不知下一步的動作,靜候沈辭的發令。
但冇聽到發令,而是聽見沈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緊接而來是沈辭吩咐電話另一邊的人:“把我名下所有的副卡都停了!”
八卦是人類最原始的天性,管家極想知道桑知語怎麼一回來,就和沈辭聊離婚事宜,還關涉到分財產和將來複不複婚,順帶思考自己如何裝聾作啞,宛若今晚什麼都冇目睹。
“桑知語下次回家,未經過我的允許,不準放她進來!”
將要發呆之時,沈辭第二道命令是給自己下的,管家急忙應道:“是,先生。”
下完該下的命令,沈辭瞥了瞥桑知語身影消失的方向,不悅地微抿唇角。
停掉供她消費的副卡,禁止她踏入家門和公司,他倒要看看她能鬨多久。
三天,五天,一週?
他估算,最多不超半個月,她就該找他求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