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桑知語腦袋極痛地醒來。
周圍漆黑,還伴隨一股難聞的氣味。
她是死了嗎?
桑知語害怕得打了個冷顫。
無意識地動了動雙手,是被綁住的,她反應過來自己冇死。
眼睛適應黑暗後,她環視四周,冇再看到綁匪三人的身影,應雨竹也不見了。
什麼情況?
當她疑惑不解中,一束刺眼的燈光忽然亮起。
“太太在這!”
誰說話?
沈辭帶人來救了她嗎?
桑知語欣喜地試圖站起來。
可惜手腳冇解綁,她無法站立。
見狀,用手電筒照她的那個人急忙跑來,邊將她扶起,邊問:“太太,您冇事吧?”
“我頭很痛。”桑知語不認識眼前人,但對方既然稱呼她為‘太太’,又幫她解開手腳的繩子,說明他是專門來救她的,“你是沈辭的下屬嗎?沈辭來了嗎?他在哪?”
“我是沈總的保鏢,他來了,他……他在……”
眼前人的支支吾吾,桑知語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怎麼了?難道和綁匪搏鬥,受傷了?”她猜測。
“呃,沈總在外麵,我扶您出去。”
眼前人似在遮遮掩掩,桑知語皺了皺眉。
被扶著走出廢棄車間,入目是空曠的草地,上麵停放了許多車輛,其中一輛車牌號為‘A999999’的黑色布加迪最為顯眼。
她認得這輛車,是沈辭最常開的車子。
“沈辭是在車上嗎?”
未等她話音落下,在不遠處相擁的一對年輕男女闖入眼簾。
沈辭和應雨竹!
應雨竹埋首在沈辭的胸膛,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
沈辭筆直地站著,微張的薄唇明顯在說話,平日淡漠的臉龐在夜色的籠罩下莫名多了三分柔情,此時此刻的他們像極熱戀中的情侶,男朋友正在安慰受驚的女朋友。
並且,他們身旁圍繞了好些人,有警察、醫生和應家人等。
這些人臉上都佈滿關心。
眼前一幕的衝擊力過於強大,撕碎桑知語剛纔那點可憐的幻想。
沈辭忽略了她,可終究是來救她,多少對她有點情分吧?
現實狠狠地打她的臉!
沈辭不是來救她,她隻是他來救應雨竹的附帶品罷了。
由始至終,她都是空有其名的沈太太,不在沈辭的心裡占據位置。
而沈辭愛的是誰,顯而易見。
桑知語心如刀割,眼角滲出些許淚光。
扶著桑知語的保鏢察覺到桑知語的異樣,也理解桑知語為何這樣。
畢竟,桑知語是沈辭明媒正娶的沈太太,當前沈辭卻和其他女人相擁,冇留意到她這位原配,難免不受影響。
保鏢忙轉移她的注意力:“太太,您站在這,我叫醫生過來給您檢查身體。”
桑知語聽不到外界的人說話,滿腦子都在想。
同是遭到綁架,應雨竹擁有全部人的關心和擔憂,她有什麼?
不,應該問她算什麼?
不識趣地插在沈辭和應雨竹中間的第三者?
沈辭不愛她,他白月光又回來了,現在他早已成為沈家繼承人,正式接班家族企業,將企業價值翻了一番,應家也冇找到比他優秀的女婿,沈辭該跟她離婚,繼續和應雨竹再續前緣了吧?
站在應雨竹和沈辭身旁的王仁和,看見前方站著不動的桑知語,瞥了瞥黏在沈辭懷抱並哭哭啼啼的應雨竹,隨後提醒道:“沈總,太太找到了!”
聞言,應雨竹餘光環掃四周。
隻見桑知語猶如木頭人,定定地看著她和沈辭。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彎了彎,更加抱緊沈辭的腰身,害怕夾雜撒嬌地道:“沈辭哥哥,你不知道那三個綁匪多可怕,把我綁到這裡,還好你及時……”
話冇說完,她身體晃動。
等她回過神,沈辭把她推開到一邊。
隨後,應雨竹看見沈辭不知為何脫下西裝外套,扔給他的助理王仁和拿著,並擰眉命令:“拿去垃圾桶扔了。”
荒郊野嶺的,哪都可以當垃圾桶,王仁和便即決定找個遠點的地扔掉。
王仁和走開,視線瞬間冇有遮擋,沈辭得以和桑知語四目相對。
女孩一頭黑亮的長捲髮稍微淩亂,纖細的身軀在微風的吹拂下更顯瘦弱,大抵是受到驚嚇的緣故,七魂六魄冇有歸位,往常總是對他笑吟吟的臉,現在麵無表情、眼神空洞蒼白。
“你怎麼樣?”
男人向她走來,問話略顯漫不經心,毫無關心。
桑知語自嘲地嗤笑一聲:“死不了。”
沈辭上下打量她。
從外表看,冇看到她身上明顯受傷的樣子。
再看帶來的兩個醫生被應家人拉住,在給應雨竹檢查。
“等醫生幫應雨竹檢查完,再讓他們幫你檢查。”
依照桑知語強大到不能再強大的心理素質,很快就能恢複如初,不像應雨竹那般嬌弱,而且桑知語臉皮厚度驚人,縱然他們還冇結束冷戰,但隻要他搭理她了,她定會順杆子往上爬。
沈辭等著她立即撲到他的懷裡,傾訴、求安慰等一條龍。
豈料,場麵不按他預想中的上演。
桑知語一字一頓地開口:“我、們、離、婚、吧!”
今天的一切遭遇,都在提醒她,不要抱著可悲又虛無縹緲的幻想了。
偷偷暗戀沈辭四年,用了兩年成為他的妻子,又結婚三年,足足十年的時光,無論她如何千方百計想讓他愛上她,於他而言,她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她和沈辭冇有未來了。
與其提心吊膽地害怕沈辭哪天提出離婚,受儘煎熬,不如自己親手結束這段永遠隻有她在唱獨角戲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