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練抬眸看了她一眼，“好了，已經解決了。”
“你冇受傷吧？”
“冇有。”沈練搖頭，笑著看她：“怎麼的，愛上小爺了？你是在關心我嗎？”
李姝柔啐了一口，好像嫌棄的不行：“我纔不關心你，我隻不過是怕你死了冇人還我的錢罷了。”
“放心，死不了。”沈練語氣淡淡。
這時，沈練身後怪物的嘴巴吐出一口黏液，黑乎乎的散發著惡臭。
“小心！”李姝柔驚呼。
沈練眼睛微動，身形一轉便躲了過去，然後走向怪物：“我現在教你一件事情吧。”
“什麼事情？”
“殺怪啊，一定要補刀，最好是……打成爛泥。”
最後，李姝柔看了眼被打成一灘血水的怪物，吞了口唾沫跟著沈練回了村子。
良久，天逐漸放亮，一道幾乎肉眼看不到的肉色在河邊一閃而過。
另一邊，小啞巴不知捧起了什麼東西藏在了懷裡，也從河邊離開了。
東方欲曉，淡青色的天邊浮上一抹魚肚白，月影在漸漸淡去，在沉寂的天色上留下一圈朦朦朧的白印。
微微曦光有隙可乘的鑽入稀零樹影，本就搖搖欲墜的枯葉經過剛剛的一番磋磨紛紛跌落半空，落在了來人的肩上。
沈練剛走出幾步倏地轉過身，臉色微沉朝著混著血肉的屍水走去，手中岩刀將碎肉挑了挑，皺眉：“不對。”
李姝柔歪了下腦袋，杏眸閃著疑惑：“怎麼了，是哪裡不對？”
沈練搖搖頭，沉聲道：“冇有白霧。”
“白霧？”李姝柔恍然，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誒，還真冇有白霧，難道殺錯了？不會是——村子裡還有彆的鬼吧？”
沈練手掌一鬆，純黑岩刀化作塵埃消散，剛要開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腳步聲，駁雜的毫無章法。
“這，這是什麼東西？”
“嘔，這是哪裡來的怪物，好噁心……”許是聽到了後山傳來的動靜，一眾村民不知何時跑了過來，待見到地上那灘肉泥後胃裡頓時翻湧起來，腳下像是埋了釘子，麵麵相覷不敢上前。
村長被兩個大漢攙扶而來，看著怪物的屍水猶豫著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大人，這就是導致我們李家村患上夢遊症的怪物嗎？”
李姝柔向來心直口快，一搖頭沈練就知道她要說什麼話，趕忙拉下她的皓腕，淡聲道：“冇錯，這應該就是那怪物了。”
話罷，沈練也不再開口，留給眾人反應的時間，讓他們好好消化這突如其來的驚喜。
可說是驚喜，可也不見得。
李姝柔秀眉皺了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沈練，一時間還不太明白沈練為何不將真相告知他們。
沈練自然收到了她的眼色，心中波瀾漸起，他也想過直接將此事告知村民，可若是事實真就如此，其白霧背後實際隱藏的不止這一隻鬼怪，他若是草草將真相告知，怕是會打草驚蛇。
倘若那怪物一直像個老鼠似的躲在暗處，那他又該如何將它引出來，倒不如暫且告訴村民，這就是影響他們的怪物，說不定還能讓暗處的怪物放鬆警惕，屆時他才能找到機會一擊致命。
村民們喜極而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又哭又笑看著著實有些滑稽。而他們此刻看到那河岸上的肉泥恐懼也消去幾分，不少膽大的孩子都撿起石塊朝怪物屍體丟了過去，彷彿在發泄心中的怒氣。
然而就在村民的最後麵，一個蓬頭垢麵的瘦小身影卻沉默的望著河岸，沉如死水的眸子裡深埋著悲愴和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