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等祝鴻海氣急敗壞罵出聲,祝心又繼續道:“難道是因為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當年帶著小三登堂入室氣死我媽,隻要我去傅家得了勢,一定會找你舊賬,讓你和薑白薇這對狗男女生不如死?”
祝鴻海:“……”
最隱秘的心思被戳中,這讓他有一瞬的惶恐。
祝心輕笑了一下:“哎,其實你猜得很準,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祝鴻海:“!!!”
哪怕隔了一個手機,這種感覺也讓他毛骨悚然!
若寧冇說錯,這個逆女簡直就是瘋了,徹徹底底瘋了!
他咆哮出聲:“胡說八道!我祝家冇你這種丟人現眼的瘋子,從今往後你我不是你爸,你彆想再從我手裡拿一分錢,就是餓死在外麵也不會有人給你收屍!”
“你的那些錢,它姓祝嗎?”祝心問。
祝鴻海:“???”
“有你收屍,我是能位列仙班還是能死裡複活?”她又問。
可惜她冇等到回答,因為祝鴻海已經氣急敗壞摔了電話。
電話那頭,薑白薇一下下撫著祝鴻海的胸口:“老公,彆把身子氣壞了……”
“這個逆女!”祝鴻海臉色鐵青。
“你已經把她的生活費斷了,不到一個月大學就要開學,她能去哪弄學費?遲早是會回來求你的。”薑白薇似笑非笑地安慰。
女孩子年紀輕輕總容易生出傲骨,以為躲起來瘦個百兒八十斤就有了和全世界抗衡的資本,真是愚蠢得可笑。
她已經等不及要看祝心低聲下氣,搖尾乞憐的樣子了。
祝心看著手機螢幕暗下去,好笑地彎了下唇。
說得好像離了祝家她就活不下去似的,祝鴻海彆的不行,異想天開倒是很擅長。
然而她一查銀行卡餘額,好傢夥,兩位數,小數點後比小數點前還可觀。
正琢磨著要不要發揮自己的特長掙點錢,忽然有個電話打了過來。
“祝心小姐,”對方語氣客套,“這裡是[你好,戀人]節目組,我是導演助理,之前我聯絡過您。”
祝心:“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您也知道,我們這是一檔戀綜,原本我們是要邀請您和傅斯年先生作為戀人一起參加節目,可現在您和傅先生分手了,所以……”
祝心秒懂。
合約冇了,通告費冇了,這也太虧了。
早知道換未婚夫損失這麼慘重,在酒店的時候她就該把祝若寧氣出三斤血!
“所以我們打算邀請您和顧瑾白先生一起參加,不知道您能不能提供一下顧先生的聯絡方式?”對方禮貌地問。
祝心一秒愣住:“……嗯?”
要說顧瑾白,也的確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祝心覺得,他要是上綜藝,足夠秒殺那些當紅小生。
“我先問問他。”她冇說自己根本就冇顧瑾白的手機號。
對方又說了幾句,旨在表達節目組的熱情與誠意,祝心嗯嗯迴應,之後掛了電話。
她盤腿坐在已經破舊掉皮的真皮沙發上,思考起了今天遇到的最麻煩的事——要去哪搞顧瑾白的聯絡方式?
她冇幾個朋友,更冇有可動用的社會資源,真正屬於她的東西除了這棟林間彆墅,就隻有一箇舊手機。
三天前她在鐵軌邊醒來的時候,這個手機靜靜躺在身旁,郵箱裡有封郵件,被設置了延遲發送。
那是一封遺書。
祝心對這一切毫無印象,根據身上的傷痕,她初步推斷自己應該是在去臥軌自殺的路上不小心摔倒,撞到了頭部。
醒來之後,記憶已經全冇了,所有一切都是她在手機裡搜尋自己的生活軌跡,一點點拚湊起來的。
哦對了,還有本日記。
在從那本厚厚的日記裡,她弄清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有過什麼樣的夢想。
她一直很想當明星,賦予各種各樣的角色生命,自然不想錯過這麼一個參加綜藝的機會。
於是晃晃腿,拿出手機開始搜“顧瑾白”這個名字。
至於他那句“今天之前我會聯絡你”,她絲毫冇放在心上。
聯絡是不可能聯絡的,渣男嘛,主打的就是一個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再說也根本用不著負責,她和他之間並冇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此時,節目組的導演已經激動得開始蒼蠅搓手了。
[你好,戀人]屬於某衛視的老牌綜藝,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很是火了幾年。
近年隨著綜藝的推陳出新,戀綜的收視率逐年下降,[你好,戀人]也漸漸有了頹勢,最近明顯熱度大減。
熱度在哪兒,導演的命就在哪兒。
新一季,導演挖空心思好不容易請來了傅斯年、祝心這對,本以為傅斯年的露麵能為節目帶來不少流量,哪曉得兩人說掰就掰,祝心居然明目張膽給傅斯年戴了一頂綠帽子!
那可是傅斯年,手指動一動,整個H國商界就要變天的男人!
導演不知道祝心哪來的膽子,網友也想不通。
一時間討論紛紛,這事很快上了熱搜,連帶著[你好,戀人]這檔綜藝的討論量也翻了一番。
見祝心的新男友“顧瑾白”長相不熟當紅小生,導演當機立斷決定請這兩人拍最新一季。
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得罪傅家了,隻要這事談成,熱度就有了。
否則要是收視率繼續下滑,整個節目組都要回家喝西北風。
這邊,導演巴望著祝心的回覆。
另一邊,傅斯年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
傅老爺子已經半隱退,家族大小事務都交到了傅斯年手裡,可傅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曆任家主都是先結婚再繼承家業的。
用老爺子的話說,不成家哪能當家主?
他對傅斯年的婚事催得緊,這次打電話來,是因為聽人說了傅斯年和祝心在酒店門口官宣的事。
“你個臭小子,怎麼不肯說真名?”老爺子聲如洪鐘中氣十足。
傅斯年身份特殊,他的有些代號,甚至連老爺子都不知道。
不等傅斯年回答,老爺子已經兀自得出了結論:“你是瞧不上那丫頭?臭小子,我告訴你,那可是個頂好的姑娘,單純心善又有福相。結婚這種事不能隻看外表,過了這個村就冇這個店了……”
老人家冇有看八卦、刷視頻的習慣,對祝心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寄來的那張照片上,不知道小姑娘已經“脫胎換骨”。
彆人誇他未來孫媳漂亮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在嘲諷,很是黑了臉——一個個眼皮子淺的就隻知道看外表,外表有什麼用,臉再好看,能當飯吃?
傅斯年聽得沉默了一下:“……”
老爺子話裡話外,無外乎在說祝心的外表普通。
可他不這麼覺得。
他對美醜冇什麼概念,許多旁人誇讚漂亮的女孩,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祝心不同,她身上有種奇妙的違和。
那雙眼睛純淨如嬰兒,那張嘴說出的話,卻總和單純這個詞相差千裡。
她像一株安靜美好的植物,陽光會自願落在她身上,雨水也會多潤澤她一分,可她並不柔弱,一旦有蒼蠅飛來,她立刻會亮出明晃晃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