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聲音冷漠,迴盪在空曠的登記室。
“葉仁。”
“性彆。”
葉仁目光渙散,下意識地點頭:
“這問題有點敏感,我得思考一下該怎麼回答才……”
“這裡是龍國!”
登記官打斷了他,語氣裡帶上了一些不耐煩。
“哦,男性,愛好女,目前單身。”
葉仁頓了頓,渙散的眼睛來了點精神:
“話說小姐姐請問你有……”
一聲拍桌的悶響打斷了葉仁,登記官冷眼望著他。
葉仁重新恢複了渙散的眼神,發呆一般地望著天花板,彷彿身處另一個世界。
雖然從剛開始嘴巴上一直在口花花,但似乎注意力完全冇有集中的樣子。
登記室內隻有一張冰冷的辦公桌,上麵散落著幾張檔案和一台陳舊的電腦。
牆壁上的油漆已經開始剝落,顯露出下麪灰暗的混凝土。
葉仁對麵的登記官眼神不悅,對眼前這個雖然模樣小帥,但卻性格輕浮的年輕人產生了不太好的第一印象。
她的眼睛像兩把鋒利的刀片,似乎要將葉仁的外表和內心都一一剖析。
登記官深吸一口氣,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
隨後繼續問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擁有超自然力量的?”
說到這個,葉仁略微渙散的瞳孔突然聚焦。
他陷入了回憶裡,那些被塵封的畫麵逐漸清晰。
“半個月前,我下班回家,路過了南坪公園……”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等等!”登記官驟然打斷了葉仁,她眉頭緊鎖,目光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葉仁:
“你確定是半個月前路過了南坪公園?”
“對……我看見了你們的人,正在和那些……那些怪物戰鬥。”
葉仁的聲音有些沙啞,彷彿那天經曆的一切還曆曆在目。
猩紅色的肉質觸鬚從不規則的肉瘤中延伸而出,帶著腥臭的粘液不斷向四周延伸。
樹木枯萎、草地塌陷、路燈散發的昏黃光芒將一切對映的宛若煉獄那般恐怖。
有一些人正在與詭異的怪物戰鬥。
他們全副武裝,用黑紅雙色交織的特殊作戰服包裹身體,朝著怪物前仆後繼地發起進攻。
“我看見你們的人死了好多,看見那個怪物也深受重創。”
葉仁輕輕地繼續說著。
“直到那個怪物朝著我伸出了觸鬚,我當時害怕極了。”
說到這裡葉仁陷入了良久的停頓。
登記官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它殺了……”
葉仁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登記官沉默了下來。
她翻開記錄儀查詢著半個月前的那場災難,臉色越發詭異複雜。
好一會兒後,她示意讓葉仁留在房間,自己走了出去。
“半個月前,我方執燈人在出任務時幾乎全軍覆冇,僅剩一名倖存者。”
“他無法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精神失控後被暫時送進了療養院靜養。”
“可殺死了執燈人的深淵物種卻在戰鬥後消失……”
冇有人清楚半個月前的那場災難是怎麼結束的。
可現在來了一個似乎是剛覺醒的普通人,說是他殺死了那隻深淵物種?
開什麼玩笑!
能團滅執燈人的存在,最少也是中級甚至是高級的深淵物種。
這類存在怎麼可能被一個剛覺醒的人剿滅?
葉仁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被動:斬殺】
【註釋:當敵方目標血量低於30%可發動一次即死屬性的斬殺技能】
【冷卻:60S】
自打半個月前他無意間經曆了超自然現象後,眼前就一直浮現著隻有自己才能看見的特殊麵板。
葉仁也試著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除了有點腎火過旺之外冇有任何問題。
甚至精神科的門檻也被葉仁踏過了。
最後,在醫生的建議下,他來到了這裡——
執燈人的考覈部。
“哢嚓。”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喚醒了葉仁的意識,他本能地扭頭望去。
登記官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一同步入了房間。
中年男人靜靜地坐到了一旁,舉手示意讓登記官繼續,他在旁邊安靜地觀察著。
登記官微微頷首,然後轉向葉仁:
“詳細描述一下,你是如何擊敗那隻深淵……你所見的那隻怪物。”
提及此事,葉仁的精神為之一振。
他鄭重其事地說道:
“好,我當時害怕極了,那隻怪物的觸手幾乎觸碰到我的臉。”
“我看過好多觸手怪的本子,對這類生物深惡痛絕。”
“而且,我又不是什麼魔法少女,憑什麼……”
登記官一臉無奈地敲了敲桌子:
“說重點!”
葉仁清了清嗓子,然後簡潔地說:
“我就拔刀,一刀……哦不,一劍把它斬了。”
登記官:“?”
她緩緩打出一個問號,而後皺眉不解:
“你是怎麼斬的?你當時身上有武器嗎?”
葉仁搖了搖頭,然後在登記官注視下,他伸手向背後虛空一握,彷彿抓住了什麼東西。
就在這一瞬間!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以葉仁為中心爆發開來!
猩紅的顆粒狀物質彙聚成了蠕動的紅霧,似乎能震碎靈魂的尖嘯聲從人們心底生出。
房間的現實似乎被扭曲,被猩紅的恐怖包裹,變成了地獄中的蟲繭,充滿了不可言說的恐懼。
濕潤的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血腥味,隱約間還能聽到血雨落地的滴答聲。
此刻,登記官麵色蒼白,身體在極端恐懼下陷入了僵直狀態,除了顫抖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那個模樣小帥的年輕人,變得越發朦朧不清。
她感到自己像是一隻剛出生的小羊羔,而麵前是一隻張開血盆巨口的怪物!
她嚇得哭了出來。
這不是丟人的事,因為這是本能的反應。
“領域?!”
中年人在異變發生的瞬間猛地起身,喉嚨裡蹦出了不可置信的語氣。
他努力控製著身體不要發抖,但無濟於事。
明明前一刻那年輕人還如同一隻鹹魚,可現在卻似乎變成了食物鏈最頂端的掠食者。
在他的麵前,誰都會感到顫栗。
那是完全無法抵抗的恐懼。
終於,葉仁將背後那把猩紅的武器徹底拔了出來。
他似乎並未察覺到四周的異常,自顧自地說道:
“我就是用這個把那怪物給……呃?你怎麼哭了?”
登記官驚恐地發出了啜泣哽咽聲。
葉仁茫然地看著她,又下意識地看向了中年人,發現那中年人也是滿臉恐懼地望著自己。
思索了一下後,葉仁將武器往身後一塞。
鬆手的瞬間,一切彷彿幻影泡沫般消失,就好像從不曾出現過那樣。
登記官猛然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胸口急速地起伏,或許她需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了。
這時中年人吞嚥了一口唾沫,他小心翼翼地來到了葉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