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威示意江塵不要推輪椅,他擰著眉頭盯看江塵。
“你能說明白一些嗎?”
江塵道:“爸百年之後,公司肯定是由沁雪來管理了,但我擔心姓徐的會趁著你不在,更加肆無忌憚的在外麵鬼魂,把江家的家產蕩儘。到時候,受到傷害的何止是沁雪?整個公司都得受到連累。不知道,爸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江塵有演戲的天分,把這段話說的感情充沛,聽起來不夾帶任何私貨,江定威縱然英明,也不禁落入他的蠱中。
看到江定威陷入沉思,江塵繼續說:“當年我就十分反對哥哥,怎麼給沁雪找了這麼一個冇用的東西做丈夫?現在你看看,沁雪可曾對那個冇用的東西有感情?那個冇用的東西對沁雪也不曾有感情,如果有,他還會天天晚上去泡夜店?爸,未雨綢繆啊!在你百年之前,你就不為沁雪的未來著想嗎?我作為她叔叔,是天天為她擔憂,以至於睡不著。”
江定威的腦門泛起深深的皺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話:“這門婚事是沁雪爸爸定下的,其實我也看不懂。你說的對,沁雪爸爸去了,我作為她爺爺,是該為她將來的幸福想一想。”
頓了頓,問江塵:“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還不容易!”江塵眼珠子一沉,“我們現在就行動,給沁雪介紹一個男朋友,隻要沁雪滿意,儘快給他們完婚。”
“可……可是徐子文呢?”江定威疑惑道。
江塵咬一咬牙,瘦削的臉上掠過陰險的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去跟攤牌,給他點錢,讓他從江家滾蛋。要是他不同意,厚著臉皮硬是要繼續做江家的女婿,那就彆怪我們江家心狠手辣了。”
江定威把江塵的話好好的琢磨了一下,為今之計,除了這樣,冇有彆的辦法。最主要的,是瞞著徐子文,給江沁雪找到一個她中意的男人。
於是,他特彆叮囑江塵:“你也瞭解沁雪,她眼光高,性格冷,一般的男人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你給她介紹的男朋友,一定是萬裡挑一不可。而且,還要細細考察他的人品如何,能力如何,不能單看外表,徐子文就是前車之鑒。知道了嗎?”
江塵咧嘴笑成了一個鐮刀月。
“爸,好歹我也是沁雪的二叔,她的事情我肯定會認真辦的,絕對給她找一個萬裡挑一的如意郎君。”
“而且,沁雪很反感彆人為她張羅感情的事情,所以你要暗地裡進行,不要提前告訴她。”
“明白!”
有了老爺子的首肯,江塵就可以放心大膽行事了。他已經看到徐子文被掃地出門的狼狽樣子。
徐子文把龔眉心帶出江家,龔眉心則邀請他來到一個高檔的餐廳,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兩人喝著紅酒,吃著西餐,一麵閒聊著。
徐子文心不在焉,心裡不是想著江沁雪,就是想著陳老爹。
“徐先生,我爸爸和媽媽說起你的醫術,那是讚不絕口,哪怕是華佗在世,他們也不過這麼誇獎。”
龔眉心覺得徐子文為人並不像外界鎖傳的那樣,窩囊廢,吃軟飯,花天酒地。相反,她覺得徐子文人很老實,並且有些冷。龔眉心儘管和他隻有兩麵之緣,但已經被他身上的神秘氣質吸引了。
徐子文應付的笑笑:“我也隻是誤打誤撞,看到了救治你的辦法,其實我冇有學過醫,除了可以應付蠱毒,其他病理方麵的東西,我一竅不通的。”
最好能把這兩天戴在他頭上的“醫術精湛”帽子摘掉,否則會引起很多人的懷疑,包括江沁雪、江定威、江塵等人。
龔眉心認為徐子文是在謙虛開玩笑。
“要是誤打誤撞就能夠把病治好,那人世間就冇有那麼多病痛死者了。”
想了想,龔眉心還是忍不住問:“徐先生,接下來這個問題可能會讓你感到有些不適,但我還是想問一問。”
徐子文道:“你想問什麼?”
他其實猜到龔眉心想問的問題了。
龔眉心咬了咬嘴唇,然後說:“為什麼江家的下人會用那麼一個不好聽的詞彙形容你呢?我覺得,這樣的詞彙用在你頭上十分不合適,也不符合你的真實情況。”
她自然指的是王媽稱呼徐子文為“窩囊廢”了。
徐子文毫不在乎的笑了:“嘴巴長在彆人臉上,她愛怎麼說,那是她的自由。”
“可你是我的恩人,我聽到這樣的詞彙,心裡很難過。你用這麼精湛的醫術,絕對不是窩……”
下麵的話,龔眉心冇好說下去。
徐子文好奇的看著龔眉心:“你瞭解我?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窩囊廢?”
龔眉心低下頭,聲音嬌滴滴的,充滿了感情。
“雖然我和你冇認識多久,但來自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好人,也是個能人。我覺得江家的下人之所以這麼說你看你,隻是因為你……你是倒插門的女婿。上門的女婿,自然是要看老婆和老婆家裡人的眼色,稍微有些不如意,就會被嫌棄,這我能理解。”
儘管王媽罵的人是徐子文的原身,無論罵什麼,他幾乎冇有感覺。但是能從龔眉心嘴裡聽到這麼善解人意的話語,徐子文在這秋意漸濃的天氣裡,彷彿感覺有一股春風拂麵,直透心房。
“謝謝你能這麼說。”
龔眉心臉頰立即緋紅。
“謝什麼,該是我謝你纔是。”
兩人談著談著,不覺從中午談到晚上。
江家。
紅色敞篷保時捷汽車開進車庫,江沁雪才然下車,江塵不知何時站在了車庫門口。
“沁雪,你回來了?”
江塵麵帶笑容,話語溫柔,江沁雪覺得怪怪的,有點毛骨悚然。
“二叔,你今天怎麼冇去公司?自從接了那個城中村改造工程,事情多的很,你可不能偷懶。”
嘟!
江沁雪鎖上汽車,往彆墅走。
江塵像個哈巴狗一樣跟著。
“我身體有些個不適,請假了。”
江沁雪柳眉微蹙:她怎麼冇有受到請假條?難道他自己給自己請假不成?這個公司誰說了算?
“二叔,可要注意身體!很多時候,人不是忙死的,而是想事情想多了,把自己想冇了。”
話語充滿了諷刺,江塵露出尬笑。
“沁雪,你能不能幫二叔一個忙,很小的忙而已。”
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