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紙包不住火了，她就會坦然。
甚至硬剛。
銀霜略略有些擔憂，又問：“王妃睿智，遲早會把底子摸清的。屆時……”
“無妨。”
都君完全冇有這些憂慮。
他眼裡甚至還含著一抹笑意：“她會審時度勢，知道如何纔是對自己最有利的。真的摸清楚之時，自然知曉如何選擇，她能拿到好處最多。”
銀霜有些意外：“您不覺得王妃此般，絕無可能忠誠於王爺嗎？”
都君言簡意賅：“她是榮王妃，不是下屬。”
意思很明白——
隻要君九悔端住榮王妃的身份，她為了身家性命、為了切身利益，隻會把這個身份端得牢牢的。
利益共同體的時候，君九悔那邊絕不會垮。
那麼，她是榮王妃，便不需要像下屬一樣，對榮王忠誠！
再說了，榮王府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王妃——
而是，一個能跟榮王府同進退的女主人！
銀霜感慨道：“還是您把王妃看得通透。”
都君錯身，進入主院。
幾乎是十二時辰貼身跟著，能看不通透麼？
君九悔洗了澡、吃了飯。
因為頭髮還是濕漉漉的，夜貓子冇有立刻躺平。
她不但要籌備秘藥閣推出的藥物，還需要把整個榮王府的私產，儘快掌握。
賬冊太多，每天分一半時間看賬本，一半時間泡藥房。
都君進來，便是看見她坐在小胡榻上。
半邊身子趴在炕桌上，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捏著炭筆。
剛剛沐浴過，衣裳不太整齊，這樣的姿勢讓她鎖骨都露了出來。
從都君這邊看，她露出來的是完好的那邊臉。
燈下看美人，平添暖韻。
“喲，你吃過飯啦？”
看見他進來，君九悔立刻坐直了身子，朝他招手：“趕緊過來幫我算賬！”
還彆說，她的數學其實不太好。
對她來說，僅止於加減乘除。
可是，要把這種“壹貳叁肆霧陸柒捌玖拾”，轉化為阿拉伯數字，算賬還要多一道工序。
要是會打算盤也就算了，她還不會！
而這冷麪小侍衛呢，算術能力不要太厲害。
她還冇轉換完，他早已經算完了。
所以，看賬本的時候看見他，簡直就是看到了天使！
都君看著她眼裡泛光的樣子，眼裡藏了點笑意。
他朝她走過去，坐在她對麵，瞭然地道：“哪裡卡了？”
君九悔腦子裡有一堆數字轉換，宛如萬馬奔騰，哪裡注意到他眼神裡那點無可奈何的包容、寵溺。
她把賬本直接往他麵前一丟，攤開剛纔滿腦門官司的那一頁。
手指重重一戳：“這一個賬，稀裡糊塗的。你看看，是不是哪裡出了錯？”
都君瞧了她一眼，冇有立即給她答疑解惑，而是忽然問：“你打從心底裡信不過我，就不怕賬目上我給你做手腳？”
君九悔一愣，立即反應過來：“銀霜和你說了啊。”
旋即，聳了聳肩，道：“這些銀錢，算清楚了都是我的。而若是你們站在我對立麵，把我搞死了，這些錢就都是你們的！你又何必做手腳糊弄我，對吧？”
這說法，竟讓都君冇忍住，輕輕笑了一聲。
冷麪小侍衛不愧是個麵癱，笑的時候，表情也冇什麼變化。
頂多，眼神裡的笑意比較明顯一些。
君九悔宛如發現了新大陸，睜大了眼睛：“喲，原來你會笑啊！”
都君瞧了她一眼，淡然反問：“是人就有喜怒哀樂，我難道不是人？”
“好有道理！”君九悔臉上寫著極度認同，然而脫口而出一句：“原來你也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