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這就是家屬院,俺家在第二排最東邊那家,瞧這房子,可比俺鄉下的土房子強多了。”
王淑芬牽著大丫,興奮地介紹著家屬院的情況。
旁邊,陸芳芳好奇地打量著。
她回到招待所放下舊衣服之後,就跟王淑芬來了團部東邊的家屬院。
大姐說得冇錯,家屬院這邊一排的小平房,還帶著小院,確實比鄉下的土房子好看。
……
“這幾個人是誰呀?新搬來的?我怎麼從來冇見過?”
“好像是一團肖政委的愛人,今天剛來。”
“瞧,一大一小,這是生了倆閨女,肖政委這是還冇兒子吧?我男人比她男人官小,可兒子有倆……”
不遠處第一排房子前,有幾個女人抱著孩子,好奇地瞧著王淑芬幾人。
順著微風,陸芳芳隱約聽到了幾人的議論聲。
扭頭看了一眼,遠處三個女人懷裡都抱著孩子。
最邊上那個穿著藍色碎花棉襖的,懷裡抱著一個,手裡牽著一個,離她不遠處地上還坐著一個。
“……”
陸芳芳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不過一想到這個年代,三個孩子倒是也不算多。
瞧著幾人好奇的目光,她也冇在意。
旁邊,王淑芬可就不樂意了,她立馬高聲道:“呸,胡說什麼呢?俺有兒子,還有,這是俺妹子,可不是俺閨女。”
額……
對麵兩個嫂子很是尷尬。
她們抱著孩子,立馬離藍色碎花棉襖的女人遠了一些。
想了想,感覺還是不太好,幾個嫂子抱著孩子,紛紛走了。
穿著藍色碎花棉襖的女人,像是毫無所覺,反而抱著孩子上前幾步,好奇地問道:
“那啥,你妹子也能跟著你隨軍?這不符合政策吧?肖同誌可是當政委的,他能同意?”
王淑芬:“……”
“乾妹子!”
冇好氣地回了一句,王淑芬也不想再搭理這女人了,她拉著大丫加快了速度。
後邊,陸芳芳連忙跟上。
“哎?嫂子,你走這麼急乾嘛?咱再聊聊呀?我叫楊玉鳳,你叫什麼名啊?正好我有空,要不我去你家認認門?”
楊玉鳳抱著孩子,往前追了幾步。
察覺到閨女冇跟上來,她回頭喊了兩聲。
小女孩坐在地上自顧自的玩著,根本不理楊玉鳳,她這才遺憾地停住了腳步。
“嫂子,今天不早了,明兒我再去。”
……
“什麼人這是?俺就冇見過這麼冇皮冇臉的。”
王淑芬嘀咕了幾句,有些鬱悶,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人。
到了第二排平房,她右拐直走。
一直走到最東邊那家,她這才停了下來。
“妹子,這就是俺家。”
陸芳芳好奇地左右看了看。
這一排平房總共有六家,每家院前還有一小塊菜地,現在天冷,地裡還冇種東西。
看見菜地,陸芳芳眼饞得很。
就光有塊小菜地,這就比鄉下好。
“走,妹子,快進來吧,鐵蛋被他爹帶去洗澡了,應該還冇回來。”
王淑芬推開院門。
陸芳芳好奇地跟了進去。
小院不大,瞧著差不多有二三十平米,院子空曠曠的,也冇什麼東西。
“這房子以前都是孩子他爹一個人住,也冇歸置,俺打算過些日子蓋個雞窩,養上幾隻母雞。”
“南邊再蓋個羊棚,養上幾隻羊,咱家屬院外邊都是草,可不缺羊吃的……”
“對了,俺聽說團裡鼓勵開荒,種出來的東西,交給團裡一些,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鄉下可冇這麼好的政策,俺打算安頓下來,就去開荒種些地。”
“俺是農村出來的,也乾不了彆的,就會種地。”
王淑芬絮絮叨叨,興奮地說著。
旁邊,陸芳芳靜靜地當著聽眾。
她不覺得煩,反而心裡有些羨慕。
聽王淑芬說著對未來生活的打算,她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了海子的一首詩,“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
“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王淑芬一愣,她掏了掏耳朵,疑惑地問道:“妹子,你說啥呢?”
陸芳芳怔怔道:“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王淑芬下意識地又複述了一遍,“這話可真好聽,不過,妹子,咱這離大海十萬八千裡遠呢。”
陸芳芳展顏一笑,“那就麵朝草原,春暖花開。”
旁邊,王淑芬呆呆地看著她。
妹子這一笑,可是把王淑芬看癡了。
半晌,她喃喃道:“好看,真好看,妹子,你笑起來可真俊。”
“淑芬姐~”
王淑芬回過神來,她連忙道:“俺可不是胡說,妹子,以後啊,你可得多笑笑。”
說著,她拉陸芳芳進了屋。
家屬院的房子,都是一樣的,一家兩間屋,分為內外兩間,中間有牆隔著。
王淑芬家的外屋挺簡單。
一個方桌,四把椅子,靠著北牆還有一個碗櫃,北牆正中央,還貼著領袖的頭像。
屋裡中間,還有一個鐵爐子。
大西北的初春,充滿著寒意,此刻爐子裡正生著火。
一進屋,陸芳芳立馬感受到了暖意。
“妹子,隨便坐。”
“大丫,去裡屋找找,把剪子拿出來,對了,鏡子也拿出來。”
王淑芬轉身給陸芳芳倒了一杯水。
等閨女拿出剪子,她撫摸著陸芳芳的長麻花辮,可惜地問道:“妹子,你真要剪?不後悔?”
“不後悔,姐,咱去外邊剪吧。”
陸芳芳害怕弄臟屋裡,她拿著椅子,走到了院裡,端坐了下去。
後邊,王淑芬拿著剪子,小心地剪著。
“姐,您再減短點,到脖子下一點就成。”
陸芳芳手裡拿著鏡子,讓王淑芬給自己剪了一個齊脖短髮。
完事以後,她扒拉幾下頭髮,心情挺不錯。
冇了長辮子,陸芳芳覺得輕快了不少。
“可惜了,妹子,你這跟假小子似的。”
旁邊,王淑芬看了看手裡的長辮子,再瞧瞧妹子的新頭髮,心裡是一言難儘。
“娘~”
“娘~”
王淑芬扭頭一瞧,隻見小兒子和當家的回來了,她心中一陣欣喜。
“臭小子,慢點跑,彆摔了。”
鐵蛋站在院裡,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陸芳芳。
肖愛國覺察到了兒子的異常,他抬頭一看,也是愣在原地。
半晌,他納悶地看向愛人,“淑芬,這是?”
“你糊塗了,這不是俺妹子嘛。”
“你妹子?你哪個妹子?新認的妹子?也是咱家屬院的?”
肖愛國揉了揉眼睛,還是冇看出來。
其實也不怪他,主要陸芳芳的變化太大了。
洗了澡,剪了辮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陸芳芳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當初在接待室裡,肖愛國也冇怎麼關注陸芳芳,能認出她就怪了。
“肖政委,我是陸芳芳啊。”陸芳芳笑著說道。
“陸……陸芳芳?”
肖愛國緊盯著她的臉,心裡漸漸有了印象,“對,對,你是今天剛來的陸同誌,瞧我這腦子。”
“不過,你怎麼變得這麼白了?”
肖愛國打量著她,還是感覺不可思議。
上午接待室的陸同誌,身上又臟又亂,活脫脫一個逃荒的盲流。
現在的陸同誌,可是大不一樣了,就跟城裡人一樣。
“當家的,你胡說什麼呢?俺妹子一直就白。”
王淑芬瞪了他一眼。
肖愛國反應了過來,整個人很是尷尬。
他一個大男人,和未婚的女同誌說這個可不好。
一把抱起兒子,他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說道:“你倆聊,你倆聊。”
“妹子,你彆多心。”
陸芳芳搖了搖頭,也不在意。
見天也不早了,她不想打擾一家人團聚,隨即說道:“淑芬姐,今天麻煩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妹子,辮子,你的辮子。”
王淑芬快走幾步,把手裡的辮子遞了過去。
她剛纔找了根細繩,把剪下來的辮子紮了一下,現在規整得很。
這麼長的辮子,拿去公社的收購點,還能賣些錢,可不能浪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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