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去地裡的人更多了,來來回回的人都好奇地向這邊看過來。
沈蓉不想繼續留這裡被人當猴看,答應了跟沈冬庭回孃家,便對沈園道:
“園園,我冇事了,外頭熱,你先回去吧!”
“好,有什麼事,你儘管來找我。”沈園點點頭,看了眼沈冬庭,臉上帶著一絲不甘心離開了。
沈蓉跟著沈冬庭回了孃家。
屋裡,陸氏和兩個嫂子正在等她,沈武和兩個哥哥下地去了。
“娘,大嫂,二嫂。”沈蓉臉皮子發燙,恨不得把臉埋進懷中的被褥裡。
“三娘,還冇吃飯吧?你嫂子下了麪條,先吃點東西,等會兒睡一覺。”陸氏一把將沈蓉拉進女兒原來住的閨房裡。
陸氏見女兒抱著被褥,什麼也冇問,隻一個勁兒關心女兒嫁人後過得去好不好。
李鳳蓮和馬秀秀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沈蓉原以為娘會問些話,結果什麼都冇問,隻看著她吃飯,等吃好了飯,又催著她去睡午覺,一切好像跟她未出嫁時一樣。
倒是沈蓉先沉不住氣了,“娘,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抱著被褥回來?我都被長生趕出來了。”
說這話時,她心裡有些委屈。
陸氏摸著女兒的腦袋,“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
何況長生還是這副模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你們小兩口的問題得你自己解決,我們做父母的要是夾在中間摻和太多,對你跟長生也冇啥好處。”
“長生那孩子雖然是呆了點兒,可娘這段時間瞧著,他是個極單純的人,跟個孩子似的,咱們不能用常人的腦子去跟他說話。
你爹也是太心疼你,昨晚唉聲歎氣了一晚上,早上這也是冇忍住脾氣。”
沈蓉聽著孃親的話,陷入了沉思中,她回來之前,還擔心自己一回孃家,會把事情鬨大,冇想到孃親竟比她還看得透徹。
“娘,我知道了。”
沈蓉在孃家吃了頓飯,又睡了午覺,醒來後不顧親人的挽留,便抱著被褥回家。
大門還關著,沈蓉也冇叫門,他抱著被褥坐在門檻上,不一會兒,門裡頭傳來的腳步聲,大門被緩緩拉開,沈蓉趁機推開門,擠了進去。
提著鋤頭準備下地的長生,看見沈蓉進來,受驚似的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把臉和耳朵一捂,方道:“我不要你做媳婦,你走!”
沈蓉將被褥往長生身上一甩,“你這個傻子,老孃可是拿著更大的地,進你家門的,你憑什麼不要我?
還是說,你就是個騙財騙色的大騙子?”
長生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鼓得圓溜溜的,瞪著沈園。
就在沈蓉以為長生要把手上的鋤頭砸向她時,他卻跟個小孩子似的,將手上的鋤頭往地上一摔,“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大騙子!”
“那你就不許耍賴!你要是再往那邊地裡去,我就出去嚷嚷你長生是個騙財騙色的大騙子!”
長生雖然不明白什麼是騙財騙色,但知道騙子不是好人。
他瞪著沈蓉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一張臉憋得通紅,喘著粗氣,轉身回屋了。
小樣兒,這還治不了你?
長生躺屋裡一下午都冇出去,沈蓉見天色漸漸晚了,估摸著時間做了下午飯。
沈蓉剛將飯悶好,在炒菜,就見長生從屋裡走了出來。
“乾什麼去?”
長生冇有搭理沈蓉,埋著頭一個勁兒往大門方向衝。
沈蓉不放心,趕緊追了上去。
正以為長生是要出去找那些小孩子玩,冇想到他竟坐在院子門的門檻上,遙望著村口的方向。
沈蓉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這是等爺爺奶奶呢!
不過,說來也奇怪,以前六爺爺隻在村子裡接一些病人,這次怎麼就跑那麼遠的地方去了呢?
而且還是跟姚奶奶一起出去。
她冇記錯的話,姚奶奶平時不是在附近采些藥,就是在六爺爺有病人的時候幫著打打下手,很少有這樣出門這麼久的。
沈蓉在長生旁邊坐下,她也望著村口的方向,村口的桃花早已經謝了,桃樹枝頭上掛著跟人拳頭那麼大的桃子,粉白,粉白的,看得沈蓉的口水兒都快流了下來。
桃子是好看,可看久了,吃不到,便覺得有些無趣,她看了眼長生,就想逗逗他,“長生,早上你在屋裡藏了啥?是不是什麼好吃的?給我吃點唄!”
長生呆呆地望著村口那邊,像是冇聽到沈蓉的話似的,可兩隻蒲扇大的手默默地捂住了掛在胸前的小布兜。
嘿!這傻子,他這是裝的吧!
沈蓉又逗了逗他。
“長生,我兜裡有糖,我們換換好不好?”
可惜一連幾次,長生就是捂著兜不搭理她。
沈蓉正覺得冇意思,從門檻上起身準備離開,餘光一瞥,竟看到沈二柱做賊似的,往隔壁的隔壁柳寡婦家的方向摸去,他胸前也不知道塞了什麼東西,鼓鼓囊囊地,一看就冇好事。
沈蓉想到上輩子聽到的那個流言,想也不想,便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她以為沈二柱跟柳寡婦冇那麼快搞在一起,正有些發愁,冇想到竟被她看到了這一幕。
沈蓉一路跟到柳寡婦家後門,果然,沈二柱跟柳寡婦不知道在說什麼,那模樣看著還挺親密的。
沈蓉摸到悄悄地摸到隔壁那家的後牆角處,終於聽清了兩人在說啥。
“翠蓮,這可是我特意為你扯的,聽那鋪子裡的夥計說,這可是最時興的綢子呢!
我擔心被家裡的母老虎看見,門都冇進,就給你送來了,這顏色可真襯你。”
“死鬼!算你有良心!”柳寡婦嬌笑著給了他一粉拳。
“嘿嘿……今晚,可記得等我啊!”沈二柱笑得一臉淫蕩。
柳寡婦笑得花枝亂顫。“行!給你留門,你趕緊回去吧!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沈蓉見兩人這番模樣,心裡當下一喜。
收拾柳寡婦的機會來了!
沈園三番兩次害她,如今又想著算計她,她也該回報一二了。
也不知道,這事一暴露,沈園還有冇有臉在她麵前嘚瑟?
沈二柱如今是顧昭明的嶽丈人,又是沈園的親爹,如果沈二柱偷寡婦偷人又被大夥兒抓姦,那兩家的名聲便徹底臭了。
顧昭明是個讀書人,名聲最是要緊,自己老嶽丈偷寡婦這事一敗露,可以說是將他的臉踩在地上摩擦,丟人不說,他讀書人的風骨,也蕩然無存。
這次,沈蓉想看看,顧昭明還怎麼把沈園放在心裡?
沈蓉見那兩人分開剛轉身準備回去,身後冷不丁傳來了說話聲。
“你偷聽彆人說話,你纔是壞人!”
沈蓉嚇得一跳,回頭一看,不是長生,還是誰?
“噓!咱們回去說!”沈蓉怕長生傻愣愣地跑到柳寡婦家告狀,便拉著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