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舉動十足古怪。
張啟山軍裝看起來等級不低,走正門的話紅府自然歡迎,可他偏偏偷偷走牆角?
張啟山和紅府能扯上什麼關係?
就在叢也仔細思索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坐那麼高乾什麼?”
陳皮吊兒郎當地倚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上。
手裡剝著堅果高高拋起,又用嘴銜住。
冇等叢也回答,他鼻尖微微收縮,眉頭擰起片刻,目光詭異地落在叢也身上,緩緩地笑了。
“行啊,都知道揹著師傅喝酒了?”
陳皮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叢也懶得理髮神經的陳皮,輕輕一躍而下,拍了拍自己長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喂,”陳皮見叢也一句話不說,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手裡的堅果朝著叢也擲去。
紅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鐵蛋子絕招被陳皮學得有模有樣。
雖然不是鐵蛋子,但這堅果被他扔出來,砸在身體上定然也是一片可怕的淤青。
叢也抬手,一根極細的銀針從他的袖間飛射而出。
堅果被銀針穿過,碎裂成兩半落在地上。
銀針卻速度不停,擦過了陳皮的眼角。
陳皮輕嘖了一聲,笑意重新浮現在眼底。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
他不知死活地繼續說道。
叢也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銀鐲子,銀鐲子是空心的,裡麵藏著叢也重金讓人打好的銀針。
他的飛針手藝從得到了東方不敗的秘籍之後就開始修煉,天賦和勤奮他都不差,因此飛針使得有模有樣。
不比陳皮的鐵蛋子差,甚至有時候連陳皮也應對不過來。
陳皮皮糙肉厚。
打擊他的**,不如痛毆他的靈魂。
他垂眸盯著地麵片刻,心生一計,朝著陳皮露出笑容:
“吃麪嗎?”
陳皮頓時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叢也。
他眨眼睛的頻率不自覺地加快,口舌發乾:“你和我?”
叢也揚了揚下巴,一雙鳳眼裡含著亮光,故意反問道:“怎麼?不想去?”
陳皮把手裡的堅果扔掉,走到了叢也身邊:“去啊,為什麼不去?”
叢也笑意加深,心裡已經開始得意地哼起了歌。
半個小時後。
陳皮滿臉漲紅,幾欲噴火。
他眼睛泛紅,死死地盯著叢也。
周遭詫異的目光讓他胸口戾氣橫生,恨不得把這些人的眼珠子挖出來,舌頭都給割掉。
丫頭躲在叢也的身後,被陳皮陰鷙的目光看得心生恐慌。
叢也讓丫頭給陳皮的麵裡藏了一碗的辣椒,陳皮毫無防備地一口下去,直接靈魂歸西。
丫頭原本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可是她又實在拒絕不了叢也。
因此,陳皮就悲催了。
叢也笑得十分猖狂。
他看著陳皮一副無能狂怒的噴火龍樣子,眼角都笑得溢位了眼淚。
陳皮嘴裡像是含著一團火,怎麼也壓不下去。
眼前慢慢模糊,陳皮使勁兒眨著眼睛,鼻尖兒上還不停地冒出細汗。
陳皮忍得汗毛直立,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叢也。
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叢也身上,立即愣住了。
叢也那雙對著自己一向不懷好意的鳳眼晶亮,輕輕地彎出了欣喜的弧度,就像是天空中蘸著白糖高高掛起的小月牙兒。
這副樣子叢也隻在師傅麵前出現過,何時麵對他的時候笑得這麼真心實意了。
陳皮心裡又氣又怒,還莫名泛酸。
這種奇怪的感覺他不清楚,但他唯一清楚的是,胸口像是被人戳了一個小孔,怒氣順著小孔全溢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