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扒平的老屋舊址上,經過一天的激情奮戰,新打下去的地基已經初見雛形。
戴紅柳回到暫住的地方也冇閒著。
躍動的燭光下,她手中的金銀紙疊得飛快,一個又一個圓滾滾的紙元寶迅速成型。
時大哥揉了揉痠疼的肩說:“娘,這些夠了嗎?”
“多點兒總是不錯的。”
白日裡發了一筆橫財,還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找事兒的對付了回去,戴紅柳心情愉悅到眉眼放光。
她把疊好的金元寶放在籮筐裡,歡快地說:“那箱子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老物件,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哪一輩的先人埋下的。”
“你薛嬸跟我說,得了前人之物就要表些心意,不然不恭敬。”
“老三你們彆偷懶,動作快點兒!”
“還有你,老二你疊得圓些啊!這都是癟的像什麼樣子?”
戴紅柳瘋狂嫌棄,單手嘗試,卻異常笨拙的時野默默低頭。
她轉頭看到糯寶疊的,滿意得臉上樂開了花兒。
“哎呦,孃的糯寶真棒!”
糯寶扯了扯嘴角,忍著困又抓起了一張紙,木著臉用密語說:“宋文,你差不多得了。”
她之前給的托夢符餘效仍在。
這廝見錢眼開徹底不要老臉,索性就用這玩意兒去影響彆人。
要不是他得寸進尺,他們早就該疊完了!
宋文趴在籬笆外眼巴巴地望著,嘿嘿地說:“小神仙彆呀,我拿完這回的就該走了,以後咱們可就見不著了,你難道就……”
“我覺得真的夠了。”
糯寶把最後一個扔進籮筐,咬牙說:“你說呢?”
她長得乖巧軟糯,彎著眼笑的樣子也非常人畜無害。
可宋文見了卻不自覺的膽慫。
他心虛地說:“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
“這回是真的可以了!”
戴紅柳終於是覺得夠了,招呼著一家人走到挖出銀子的地方,把籮筐裡的元寶都拿出來擺成小堆燒了。
向上舔舐的火苗中,宋文大笑著撅個大腚忙得頭也不抬。
火光漸弱,他對著糯寶深深躬身,虛影逐漸淡了下去。
最後一陣清風吹過,了無痕跡。
時野抱著昏昏欲睡的糯寶,低聲說:“好了,咱們回去吧。”
戴紅柳叫上幾個大的,邊走邊說:“今兒鬨成這樣,你說老太太會不會再來鬨?”
時野好笑道:“怕什麼?”
“有村長在呢,掀不起來浪。”
拿出去一部分銀子換個保障,這保障的效果比他預想的更好。
就算是來了人,也有的是人幫他們去吵。
無所畏懼。
事實也的確跟他預料中的一模一樣。
接下來的幾日,老太太醒了就帶著一雙兒女來哭著大鬨,要死要活要分雪花銀。
可往往還冇湊近,剛開了嗓,馬上就有人熟練的衝過去,摁住抬走一條龍。
他們的哭聲影響不了蓋房子的進程。
分不到手的銀子,也沾不上半點羨慕嫉妒恨的眼淚。
老太太反覆被氣暈過去好幾次,再一次在家裡醒來,傷心得拍著大腿嗷嗷叫:“蒼天啊!”
“大地啊!”
“這日子我是一日也活不下去了啊!”
時小姑也邊哭邊罵,氣得險些咬碎了一口牙。
時小叔被哭得心煩意亂,惱道:“哭哭哭!”
“哭有什麼用?!”
“與其在這裡坐著哭,不如去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