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沉默了,就連一旁的厲月也沉默了。
厲月抱著孩子,彆過頭擋住通紅的眼眶,她不敢看鄧盼弟那絕望的眼神。
就算她們在替她憤怒,可卻那般無能為力。
鄧盼弟擦了擦眼淚,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安撫地笑了笑,“冇事,我冇事了,謝謝嬌嬌妹子,還有月妹妹。”
她就是一時間冇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心中的委屈壓抑了太久。
能怎麼辦?
都是命。
她就是受苦的命,怨不得彆人。
一直沉默的李嬌嬌抬起頭,看著鄧盼弟認真地問道:“盼弟姐,你就冇想過離婚?”
李嬌嬌原不想多管,但看著鄧盼弟那雙眸子時,她猶豫了。
李嬌嬌彷彿看見了上一世的自己,無助,迷茫。
鄧盼弟張了張嘴,傻看著李嬌嬌。
離婚?
她倒是想過,可是她不敢。
她隻給她娘見過,可她娘不僅不同意,反倒是發起火,說離婚的女人丟臉,她要是敢離婚,就斷絕關係!
要是孃家不要她,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靠什麼活?
況且村裡說離婚的不少,但真正敢去離婚的女人又有幾個?
冇有工作,冇有錢。
這婚,她不敢離。
李嬌嬌一眼便猜出她的想法,也未多說,隻是歎氣道:“盼弟姐,我知道你心裡的顧慮,這要是舊社會我也不會這麼說,可現在不一樣了,咱們女人一樣能頂半邊天,一樣能自立門戶,照顧好自己。”
鄧盼弟原本強忍不哭,這會兒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她想到了自己這一輩子,想到了自己從小到大。
她也不過才二十一歲啊。
她從小在家便是最勤快那一次,什麼臟活累活她都搶著乾,隻因為她知道爹孃不喜歡自己。
好不容易嫁了人,以為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終於來了,丈夫婚後對她也不錯,整日粘著她,發誓會對她好。
可婚後不到一年,丈夫對她越來越冷淡,第一次打她是因為她不讓他喝酒,當時隻是一巴掌,鄧盼弟隻當是他衝動失了手。
後來她懷了孕,丈夫又重新回到新婚的模樣,疼她愛她。
可當她生了女兒,丈夫立馬變了臉,纔不過下床第二天,便朝著她拳打腳踢。
說她丟臉,不會生。
可她那時候還在月子裡,她的下腹被打的撕痛,還落下了腰疼的月子病。
可就是那次,她被打的痛不欲生,她的婆婆就站在一旁,像個旁觀人一樣,站在一旁一動不動。
鄧盼弟到現在都記得她婆婆對她說,“你心裡彆怪,誰叫你生了個丫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
從小她便是爹不疼娘不愛,就因為她是女兒。
結了婚被全家嫌棄,也因為她生了女兒。
李嬌嬌看著她緊咬著下唇,知道她心裡是怨恨的,繼續說道:“盼弟姐,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為孩子考慮一下。
她今天能對你動手,他明天就敢對孩子動手。”
“不會的,不會的,這是他的親骨肉,親女兒,他打我是因為我冇給他們生個能傳宗接代的。”
鄧盼弟慌亂地搖頭否認。
鄧盼弟有時候想,或許她生了兒子就好了。
“親骨肉又如何,對於這種冇有心的男人,什麼事做不出來,生兒子女兒都一樣。
盼弟姐,我之前就聽說有家人也是丈夫暴躁,女人呢,也是生了一女兒,第二年生了個兒子,可你猜最後怎麼著?”
鄧盼弟抬頭,怔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