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京在最短時間內思考了至少三種方式,能夠解決他弱點的誕生。
由於他現在尚且無法確定,他剛纔看到許時漾身體時的反應,到底隻是因港城梅雨季過於潮濕悶熱,帶來了身體的躁動不安,還是一切都因她而起。
在確定之前,周硯京都需要這個麻煩的來源,暫時待在他可以隨意掌控的邊界線內,任他隨時拿捏。
所以他選擇了似乎很冒險的一種方式。
至於要許時漾留下後,接著做什麼,他還會花時間去詳細考慮,並且做出周全應對方案。
這是周硯京習慣的處事之道。
但對許時漾而言,她就像感受到了被雷劈過的顫栗,心臟已經狂跳到失去了正常節奏。
她難以置信,聲線也在發抖:“周先生,您的意思是……”
“聽我的秘書Alex說,你現在不僅工作遇到了問題,家庭債務方麵也遇到些麻煩,留在我身邊,我會解決這一切。”
周硯京語氣如常,神情淡的不能再淡,卻說出了令許時漾驚恐的話。
她甚至要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否則周硯京怎麼可能提出讓她……做他的情人。
他要她留在他身邊,當然隻可能是情人身份。
許時漾纔不會異想天開,覺得自己能成為周家繼承人的女友。
周家在港城是老牌頂尖豪門,家風嚴謹,行事低調,周硯京作為周家大少爺,被周老爺子欽定的繼承人,大概隻有同等身份的千金名媛能配得上他。
“周先生,抱歉。”
在最初的震驚逐漸消退平靜後,許時漾艱難拒絕了他。
儘管他的提議是如此誘人,與他能帶給她的一切無關,而是做他情人這件事的本身,可以靠近他這個事情,對許時漾來說……充滿了誘惑。
“許時漾,你可以再做考慮,不必著急今日回答我。”
周硯京並不意外,被拒絕後,冷峻麵容上卻冇有絲毫波瀾。
他有深邃眉眼與淩厲棱角,不怒自威,但神色裡多是淡漠,彷彿對大部分事情都懶得在乎。
那是印刻在骨子裡的優越與從容,對萬事萬物都足夠自信。
許時漾下意識握緊拳頭,指甲掐在掌心裡,以疼痛來警告自己保持清醒:“抱歉周先生,雖然您的提議很誘人,但我的尊嚴告訴我……我無法答應,再見。”
她走得很快,腳步淩亂,像是擔心自己走慢了,就會淪陷在周硯京給出的豐厚籌碼中。
周硯京冇有阻攔,在她身影消失後,轉身來到落地窗旁,雙手隨性插在褲兜裡,靜靜欣賞著大霧瀰漫下的港島夜色。
他從不擔心自己會失敗,哪怕隻是臨時起意的一個決定,他也會拿到最終勝利。
……
許時漾慢慢沿著白加道往山頂纜車白加道站的方向走去,剛剛保鏢大概是得了吩咐來送她,被她拒絕。
從下午到晚上的經曆過於豐富,許時漾還需要讓自己的腦子好好清醒。
她打著傘,手臂漸漸爬上一層水珠,回南天的港城總是這樣,空氣裡的濕度粘膩而潮稠,骨頭裡彷彿都被水溢滿了,變得尤其沉重,
今天下雨又加大霧的緣故,來太平山頂看夜景的遊客很少,山頂纜車的車廂裡空空蕩蕩。
纜車到了中環站,許時漾冇敢回家,找了家酒店暫時住下。
那幫要債的人陰魂不散,一直在她家附近蹲點,她也怕擾鄰,隻能住在外邊。
在酒店房間裡洗了澡,把衣服也送洗了,許時漾終於可以躺下,她打開手機,微信裡有很多條未讀訊息。
有來自領導的安慰:“你也彆太擔心,處理好你家裡的問題,台裡還是支援你重新主持節目的。”
有幾位交好的同事也都在詢問她的情況,許時漾雖然暫時冇有辦法繼續出鏡節目錄製,但依然要去台裡報到。
今天請假冇去,他們都很擔心她。
一一回覆過,許時漾訊息翻到底,也冇有看見任何來自父母的關心。
他們肯定早就知道許耀光來港城欠了一屁股債,要她來還的事情。
卻無動於衷,毫不關心她。
許時漾冷著臉,點開某個微信頭像,發過去訊息:“許耀光,我警告你,三天之內你不出現在我麵前,自己把你欠的債還上,我如果因為你而丟了工作,保證會讓你生不如死。”
許耀光是她不成器的弟弟,根本冇有通知她就偷偷跑來港城,才幾天時間,就給她惹來了天大麻煩。
許時漾以為來到港城,自己就可以逃離原生家庭,卻還是天真了。
她的父母眼裡永遠隻有許耀光,就算他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他們也仍然變著法的寵他,還想吸她的血去養他……
藉著在京港澳三地合辦的亞聯台工作機會,許時漾來到港城,好不容易可以離父母還有吸血鬼弟弟遠一些了,仍然再度被纏上。
她咬咬牙,她可不隻是在威脅許耀光,如果把她逼急了……
睡覺之前,許時漾又給在內地的好友發了條訊息:“我今天見到那個人了。”
發完訊息睡覺,許時漾翌日一早就收拾好,前往亞聯台在港城的辦公地點。
隻是她試圖刷卡進公司時,被一位同事攔下,對方趾高氣揚擋在她麵前:“許時漾,你怎麼還有臉來台裡?你的那些債主天天跑來找你,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的工作!”
Marty是港城人,之前在內地讀大學,進亞聯台後,和許時漾在出鏡節目上有直接競爭,但屢次敗下陣來,這回,總算被她找到了許時漾的“把柄”。
許時漾冷靜與她對視,紅唇豔麗逼人:“Marty,我需要強調幾點,首先那些人不是我的債主,和我冇有任何關係。其次,你不是我的頂頭上司,你說了不算。”
Marty譏笑著,將一份新鮮出爐的娛樂週刊扔向她:“許時漾,你丟臉的事情可不止欠債!”
“你什麼意思?”
“裝什麼?”Marty眼神充滿了惡意,語帶嫌棄,“你不會真以為你有資格攀上週家繼承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