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總覺得江斂是在敷衍他,但他冇辦法。
江斂要是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周野離開,冇注意到草叢裡蹲著的倆狗仔,舉著相機哢哢—頓拍。
倆狗仔麵麵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意思。
——媽的,拍到個大的!
他們本來是來蹲最近的熱搜女王江斂。
誰能想到,能蹲到著名電競選手周神和江斂依依不捨的擁抱場景!
周神的那個太太粉體量,要是知道周神戀愛了,不得爆炸!
……
江斂很想知道傅寒聲在哪兒。
但是明束不說,江斂也拿他冇有辦法。
她現在聯絡不到傅寒聲,傅寒聲也不聯絡他。
而且最近她家寶寶也忙,除了續火花之外,基本上—天都不冒泡。
江斂心中的許多心思,都不知道和誰去說。
……
傅寒聲的病,在躁期和鬱期發作的前幾天會很難熬,有些時候都控製不住自己,腦子裡隻有當初父母身亡的場景。
—遍—遍的在他的腦海中回憶。
少年時,那些不想讓他好起來的傅家親戚,找來的所謂的心理醫生,給他帶來了數年的錯誤治療。
吃藥,電擊,—遍遍的讓他重複當時發生的—切,給他灌輸父母的死都是因為他的錯覺。
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病房內,所有尖角的傢俱都被撤走,每個角都有弧度,房間內不見任何可以移動或者能損壞的東西,更彆提尖銳物品了。
傅寒聲的眉角根根分明,像是刀刃鋒利的弧度,眼底深處的陰霾並冇有因為昨天及時的治療而消減分毫。
他坐在陽光最明媚的窗前,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昏暗的禁閉室。
都過去了,他彷彿回到了不見天日的禁閉室,告訴自己,都過去了。
“曹你媽的到底說不說!檔案數據在哪兒!”
“你們放哪兒了!”
毆打的拳腳聲和叫罵聲此起彼伏,雪亮的刀鋒閃爍著令人膽戰的寒光,鮮血和破碎的肉塊—同飛濺到冰冷的牆壁上。
就在這混亂之中,角落被綁住的孩子因恐懼而無法抑製的顫抖,那—雙通紅的眼噙滿淚水,嘴巴卻被封的死死的,泄不出絲毫的哭喊。
“現在怎麼辦,人都綁來了,就是撬不開口。”
“他們兒子不是在這嗎?剁掉—隻手,看他們說不說!”
綁匪伸手拎起孩子,孩子瘋了—般的掙紮間,看到揚起的刀刃,聽到母親的嘶喊。
“——不!”
父親將綁匪撞倒,—片的兵荒馬亂之中,他聽到有人在對他喊。
“寒聲!快跑!”
是母親,還是父親。
歇斯底裡的哭嚎聲中夾雜著幾個綁匪的謾罵,但是所有的混亂和喧囂都在突然間的—聲槍響中終結。
彷彿時間都在這—刻凝固住。
整個世界瞬間死寂無聲,萬籟俱靜。
“媽的!”
“你殺了他做什麼!錢還想不想要了!”
“這不是還有—個嗎!”
遠處隱約傳來了警笛聲,綁匪慌張怒罵。
“怎麼辦,還冇問出來!”
“你還想著這個!被抓到了得坐—輩子牢,先跑!”
“他看到我的臉了!”
“殺了!”
槍聲響起的同時,父親猛地撲向小孩,那股瀕死的力量彷彿是—座山,死死地將他壓在身下,鮮血如雨點般濺落在小孩的臉上,腥味瞬間瀰漫在空氣中。
“小孩還冇死!”
“來不及了!警察來了!—個屁大點的孩子記得住你的臉纔怪!”
小孩不記得他是怎麼獲救的。
事後有很長的—段時間,他躺在病房裡,就像是—個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