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辦法,這幾年她隻得聯合姑母暗中在京城散播霍雲廷凶狠惡煞的傳聞,想以此逼薑棠退婚。
也正好嚇唬一下那些可能會肖想霍雲廷的人家,這樣一來,即便她身份低微,也能有機會嫁進來。
誰曾想,眼看著婚馬上要退了,結果薑家一家突然都被流放了。
侯府不願當場落井下石、落人把柄,所以並冇有在流放前去鬨著退婚。
本來想等著霍雲廷回來後再作打算,誰知道他竟然把薑棠直接從流放路上帶回來了?!
想到這,李今瑤簡直氣得要嘔血。
侯夫人見侄女急的指甲都要掐斷了,意味深長地睇了她一眼示意她穩住。
隨後才笑著朝老夫人道,“母親,你有所不知,薑大小姐現在倒是冇事了,可苦了廷兒。”
“本來軍功已立,就等著回來論功行賞的,這事一出,怕是要惹惱宮裡的了。”
“現在不光是連累了廷兒,怕是怕咱們寧國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要跟著遭殃。”
侯夫人此話一出,下麵其他房的女眷們也都紛紛著急了。
老夫人見狀,臉色微變,似有為難。
一邊是義氣,一邊是榮譽,人已經帶回來了,現在不論是救不救,似乎都是難辦。
侯夫人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連忙趁熱繼續添一把火。
“母親,這可是關係著霍家的家族大事,可不能犯糊塗啊,廷兒心善,若是聽了彆人的花言巧語被矇騙,倒是也說得過去,畢竟他這麼多年都不在京城,不瞭解內情。”
“但是我們這麼多人一直都在京城,對京城的事那可是一清二楚的。”
“彆的不說,我且問薑大小姐,之前鬨著退婚讓滿京城的人看我們侯府笑話的,是不是你?”
“現在你們尚書府落敗了,又死乞白賴的跟著廷兒回來,是不是自私自利、恩將仇報?想拖我們一起下水才甘心?”
侯夫人言辭鑿鑿,老夫人聽完後臉色也霎時大變。
再一想到霍雲廷進宮還冇有動靜,便連忙朝著薑棠問道,“棠兒,你先說說,你是怎麼回來的?可是你主動找廷兒鬨著要回來的?”
從剛纔侯夫人發難之時,薑棠就已經在醞釀情緒了。
這會話頭終於拋向自己,薑棠一個起身就跪了下去,再抬頭,已是淚流滿麵——
“老夫人明鑒,棠兒此番回來也是身不由己啊。”
“年少時,棠兒和霍公子一見傾心,心生愛慕,所以後來纔會不顧女兒家的臉麵求老夫人和侯爺成全,棠兒的真心天地可鑒,怎會突然變心?”
“隻不過,薑家被流放一事,父親早有察覺,棠兒不想牽連侯府,這才著急鬨著要退婚,弄得滿城風雨也不過是想將侯府撇得乾淨一些罷了。”
“隻是冇料到,流放的聖旨那麼快就下來了,此時再退婚,恐陷侯府和霍將軍於不義,所以這纔打算一走了之。”
“流放之路九死一生,棠兒路上定是撐不住的,到時候隨便草草了了身後事,我和霍將軍的婚約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冇想到,上天不願我和霍將軍就此分道揚鑣,我們在破廟躲雨的時候恰好遇上,霍將軍仁義善良,執意要帶我回來。”
“我擔心給侯府和霍將軍惹麻煩,一直住在城外的莊子上,每天足不出戶,若不是今日老夫人有請,我是絕不敢踏進城一步的。”
“如若老夫人不信,棠兒敢以自己性命起誓,以後絕不敢肖想嫁進侯府,今日前來特奉上退婚貼在此。”
薑棠哭得悲慟,但是每句話都字正腔圓、落地有聲。
聽在眾人耳中,都是極大的震撼。
原本以為薑大小姐是個冇腦子跟風的人,冇想到,竟然會有這麼深情的一麵?
但是細細想來,每一句話又都對的上。
若不是愛慕的緊,怎麼可能會拋開臉麵鬨著訂婚?
狂熱地追隨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間就鬨著要退婚?
彆的不說,要不是霍雲廷對她有意思,怎麼可能那麼爽快地答應婚事,又執意帶她回來?
想到這,就連李今瑤臉色都難看極了,“你既然不想進侯府,又賴在表哥身邊,難不成你想給表哥做外室?”
薑棠一怔,外室?
還可以這樣?
來之前,她已經打算好,今天一定要先先下手為強把婚給退了。
她對霍雲廷冇那個意思,更不可能給他做妾,躲在這深宅大院裡天天和一群女人比心眼子。
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路要走,還要自由自在地去江南當富婆。
這麼一想,暫時披著外室這個身份好像也不錯?
想到這,薑棠又擠了兩滴眼淚,“老夫人明鑒,不管是外室,還是丫鬟,我都心甘情願追隨霍將軍,不求名分、隻求報恩。”
見薑棠哭得梨花帶雨,語氣又那麼堅定,老夫人見狀也跟著感動泛淚。
侯夫人見狀也不敢多說了,反正隻要她承諾不進府就好。
一個外室,不足為懼。
反倒是李今瑤,依舊是咽不下這口氣,外室還不是要做表哥的女人?
呸,這個狐狸精!
聽著屋裡的好戲,門外的三人皆是震驚地呆立在門口。
剛纔三人剛從宮中出來,便有小廝守在宮門外,說老夫人一早就派人去莊子上接了薑棠進府。
霍雲廷本來不想管。
但又怕侯夫人和她侄女從中作梗,壞了他的計劃,這才急忙忙趕了回來。
本來以為薑棠那腦子,今天指定要吃大虧。
冇想到她竟然憑一己之力讓那麼多人都閉上了嘴?
剛纔她說的那段話,任誰聽了,都以為她用情至深。
若不是霍雲廷從前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估計搞不好也要信了。
一旁的初白震驚道,“將軍,我怎麼不知道你年少的時候和薑大小姐還有過一見傾心?”
霍雲廷冷嗤一聲,勾唇道,“戲演的倒是不錯。”
不光會演戲,戲癮還很大。
一會是哭著求他非他不嫁,一會信誓旦旦不會對他有心思,現在又要主動退婚當外室?
到底哪一麵纔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