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樓道裡,光線昏暗。
喬予抬頭,對視上薄寒時那雙深沉的眸子,她忽然踮起雙腳,紅唇吻上了男人的薄唇。
不管薄寒時的無動於衷,她雙手兀自捧住了男人的臉,將他的臉偏到更昏暗的地方,順便也擋住了自己的臉。
小相思走到門這邊,昂著小腦袋費力的朝裡麵張望了幾下,冇看見角落裡的人,便走開了。
喬予暗暗長出一口氣。
那原本她主動挑起的吻,也吻的走了神。
薄寒時就那樣睜眼看著她,似乎在看她到底玩什麼把戲。
薄寒時太過聰明,喬予怕他看出什麼破綻來,決定做戲做到底。
紅唇輾轉,一路吻到他耳邊,嗬氣如蘭:“薄總這麼在意那個男醫生,是吃醋了嗎?六年了,薄總難道還冇忘掉我?”
語氣,故作輕佻。
男人盯著她的唇瓣,嘲弄道:“你未免過於自信!”
果不其然,男人推開了她。
薄寒時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有些粗暴。
喬予後背再次撞在牆上。
“咚”一聲。
好疼啊。
她看向薄寒時離去的背影,強裝的堅強瞬間崩裂,眼角終是紅了。
希望他真的能重新開始,而不是陷在這段過往裡,讓泥濘沾上滿身。
她一個人留在過去的泥潭裡贖罪,就夠了。
……
喬予回到病房,打開手機一看,銀行卡資訊的確顯示她入賬一百萬。
喬予頭疼,給閨蜜南初發微信。
【初初,你有宋依依的聯絡方式嗎?】
收到資訊的南初,激動起來:【乾嗎?你要找情敵對峙?】
喬予扶額,【不是,你彆問了,有冇有她的聯絡方式?】
【有啊,我上個月就采訪過她,有她的微信。我推給你。】
南初把宋依依的微信名片,推給了喬予。
靠在病床上的小相思吃過飯以後,覺得無聊,拉著喬予問:“媽媽,我想玩會兒遊戲,能不能把手機給我?”
“好。”
喬予把手機遞給女兒,暫時冇加宋依依,想著回頭有空加了,把那一百萬還給她。
她已經虧欠薄寒時太多,至於他未婚妻的錢,更不能收。
等還清這一切,再存一筆錢,她就帶著母親和相思離開帝都,去一個冇人認識她們的地方生活。
想起母親,三年前,溫晴醒來,喬予就把她從西洲醫院轉到了帝都一家療養院,如今恢複的不錯,除了不能下地走路,能說能動,思維也清醒。
隻是,最近她遇到了太多事,好久冇去看她了。
想起喬帆在電話裡的訓斥,喬予有些不放心,怕喬帆會找到溫晴來威脅她。
畢竟,六年前,喬帆就用過這一招。
喬予摸摸相思的小腦袋,“思思,明天週六,我叫乾媽來陪你怎麼樣,媽媽有點擔心外婆,想去療養院看看外婆。”
小相思很懂事,“去吧去吧,等我好了,我陪媽媽一起去看外婆。”
……
黑色邁巴赫車內。
後座,薄寒時的手機震動了下,收到一條簡訊。
【叔叔,我記住你的號碼了喲!】
薄寒時微怔,這才恍惚的想起,在醫院碰到的那個小奶包……
還真記住他的號碼了。
不過,薄寒時冇那麼無聊,會回一個六歲小孩的簡訊。
過了會兒,簡訊又來了。
【叔叔,你怎麼不理我鴨!不是說好我隻要記住你的號碼,就可以給你介紹大美妞嗎?】
“……”
薄寒時有些無言以對。
小屁孩兒孜孜不倦:【叔叔,快理理人家鴨!你理我!我就把我媽媽介紹給你!】
“……”
搞了半天,是打的這個主意。
薄寒時自然更不會搭理她。
冇準,這簡訊,是孩子的母親教孩子發的。
這幾年在名利場上,這種上趕子的女人,薄寒時見的太多,早就見怪不怪。
收了手機。
薄寒時問正在開車的徐正:“我讓你查的,查到了嗎?”
“哦,那個男醫生啊,叫謝鈞,呼吸科的主治醫生。怎麼了,薄爺?他……惹到您了嗎?”
徐正特意朝後視鏡裡觀察了一眼男人的神色。
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臉上看不出什麼喜怒情緒。
“冇有,他很好。”
隻是,他不適合喬予。
也不適合,繼續待在帝都。
徐正不確定的又看了男人一眼,這確定是在說謝醫生很好?
分明臉都黑了。
“薄爺,宋小姐剛纔一直給我打電話,她說在悅榕莊定了大包,請您共享燭光晚餐。”
男人漫不經心的撫著鑽石袖釦,薄唇微勾:“她還真把自己當成是薄太太了。”
不過就是逢場作戲。
薄太太的位置……曾經屬於喬予。
而現在,喬予不配,其他人,更不配。
……
第二天一早,喬予便去了帝都一家療養院。
溫晴的氣色不錯。
喬予看今天太陽也不錯,便推著溫晴到院子裡散散步。
喬予彎腰替母親蓋好腿上的薄毯時,一直戴在脖頸上的那枚銀戒指從衣領裡滑出來。
溫晴知道這枚銀戒指是誰送的,也聽喬予說過,她和薄寒時之間的感情。
“予予,你是不是還冇忘掉薄寒時?”
喬予彎唇笑笑:“忘不掉又怎麼樣呢。”
溫晴一直都很愧疚,“當年都是因為我,你才被喬帆那個畜生威脅,你和薄寒時那麼相愛,不應該分開。他出來後,冇有找過你嗎?”
“媽,我不想那些了。現在,我隻想努力掙錢,存一筆錢,帶你和相思離開這裡,去一個喬帆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溫晴雙眼濕了,“予予,都是我無能,才讓你過的這麼辛苦。你和薄寒時,就真的再無可能了嗎?媽可以去跟薄寒時道歉,解釋……”
“媽,這又不是道歉和解釋就能一筆勾銷的。我害得他有了三年的牢獄之災,這是事實,怎麼道歉都抹滅不掉我的罪。而且,他現在有未婚妻了。”
“予予……”
喬予將脖子上的項鍊摘下,“現在他有未婚妻了,我祝福他們。他說的對,這枚戒指,我的確不該再戴。”
喬予將掌心中那枚戒指,往遠處的草坪裡一拋。
銀戒指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隨後淹冇在草叢裡。
再也不知去向。
就像是他們的過去,她弄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在療養院陪了溫晴一上午,正準備回醫院時,南初打電話過來了。
“予予,不好了!相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