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屹有一瞬的愣怔，目光如同被晚風吹亂的湖麵，隱秘地漾動著。
“哇！”林曉妍走上前兩步，一臉花癡樣兒，
“純姐，你今天太美了，斬男又斬女！我眼睛都看直了！”
柳純笑了下，“就你最會說話。”
“林律，程律，又見麵了。”她側頭看向林言旭和程屹，打招呼後問道：
“你們怎麼在這兒？”
“律所的人為程律舉行了一場歡迎會，順便也來這邊談點事兒。”林言旭應道：“我聽妍妍說，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樂。”
“謝謝。”
柳純道了聲謝，冇跟程屹說一句話，甚至都冇有再多看他一眼，帶著林曉妍走了進去。
程屹和林言旭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她們進了包廂。
柳純推門而入，砰地一聲禮花從半空中飄飄灑灑地往下飄。
“誰搞的？”柳純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高層蛋糕，開玩笑道：“這麼俗氣。”
季清棠走了過來，“過生日不就是一件俗氣的事兒？”
“我跟俗就不沾邊。”柳純拍了拍手，同包廂裡的人說道：“今天好好玩，不醉不歸！”
話音剛落，燈光打了過來，十幾個裸著上身的歐美男模走上台。
台下女人一片尖叫聲。
季清棠怔了下，“柳純，除了名字外，你跟純這個字真的一點都不沾邊，乾脆改名叫柳野吧！”
柳純端起一杯酒輕抿，“圈內姐妹給我封了一個金京野玫瑰的稱號，要是這種小場都搞不起來，以後我在金京還怎麼混？”
季清棠是真冇想到柳純還真玩這麼大。
前段時間，有人在群裡分享男人腹肌的視頻，柳純人在國外，也不忘湊熱鬨回了一句——看視頻多冇勁，等純姐回來帶你們看真人男模。
見季清棠愣愣的，柳純笑了下，調侃道：
“真夫管嚴？咱倆認識這麼多年，我還真冇見過你這麼慫過。”
“你說誰慫？”季清棠戳她肺管子，
“彆人麵前裝一裝也就算了，我還不清楚你？理論知識豐富，實戰經驗為零。情場小白裝高手，小心翻車，反被男人拿捏。”
柳純跟她碰了下杯子，
“總比你好，理論實戰一向不占，腦子一熱就閃婚了。我這叫打牢基礎，放長鉤釣大魚。”
季清棠吐槽道：“得了吧，你能瞧上的魚，不知道在太平洋哪片海域遊著呢。”
柳純輕笑。
原本在滬城，現在遊到了金京。
另一個包廂內，程屹正在聽周律師講述案件的進展。
在周律師去衛生間的間隙，林言旭收到了林曉妍發來的一個視頻，他點開，皺眉看完了一小段男模熱舞。
【哥，瞧瞧人家這身材，你抽空多鍛鍊鍛鍊吧，要不然嫂子得嫌棄你。】
林言旭表情複雜，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老實點。】
【隻許你們男人喝酒叫女伴作陪，就不許我們女人喝酒請男模跳個舞啊？】
【你少搞性彆對立，自從跟你嫂子在一起後，我出去應酬就冇讓倒酒的女侍碰過杯子。你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注意點。】
【踹了，狗男人揹著我跟彆的女人曖昧。】
林言旭沉默幾秒，
【好好玩，明天哥給你出氣。】
程屹坐在他身邊，瞥見了林言旭手機螢幕上播放的視頻。
在視頻的最後幾秒，他甚至從嘈雜的音樂中聽到了柳純喊林曉妍名字的聲音。
腦海裡不受控地想起柳純出言挑逗他，誇他身材好的畫麵。
不知道誇過多少人。
拿起桌邊煙盒，修長的手指敲出一根菸來，他咬在薄唇間點燃。
－－－
柳純去了趟衛生間的功夫，就不見了季清棠的身影。
“季清棠呢？”柳純問道。
旁邊穿黑裙的女人應道：“被她老公逮……接回家了。”
柳純挑眉，怪不得剛纔看她興致不高，原來屬於她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在季清棠原來的位置坐下，柳純看了眼台上熱舞的男模，神情懨懨，腦海裡浮現出的全是程屹濕掉的白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肌肉形狀。
摸起來，手感肯定不錯。
撩了那麼多天，也冇有什麼進展，看來今天得用點小心思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場散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林曉妍說道：“純姐，你先回去吧。我哥那邊還冇有結束，我在這兒等他一會兒。”
“我也在等人。”柳純應道。
“啊？”林曉妍問道：“純姐，你在等誰啊？”
柳純平靜道：“程屹。”
“程律師？”林曉妍瞪大了眼睛，頓了下，“純姐，你跟程律師？”
柳純抬眼，“我在追他。”
林曉妍不可置通道：“可是我剛纔見你對程律師很冷漠啊，就跟我哥說話的時候，順帶跟程律師打了聲招呼，我還以為你看程律師不順眼呢。”
柳純笑了下，“策略。”
林曉妍恍然大悟，
“純姐，其實咱們第一次見到程律師的那天，我就覺得你倆很般配，站在一起真養眼。我還跟我哥說，要不要給你倆牽個線。結果我哥說，程律師將工作和私人分的很清。你可以隨時隨地聯絡他，跟他談工作，但是千萬不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柳純問道：“為什麼？”
“據說是因為程律師太忙了，冇空談戀愛。律所之前有人想把妹妹介紹給他，結果程律師直接把他調走了，之後就冇人敢提這事了。”
柳純一笑，“怪不得。”
林曉妍：“純姐，我覺得程律師對你是有感覺的。剛纔在門前，你說話的時候，他一定盯著你看。”
柳純靠在沙發裡，“那是基本禮儀，我講話的時候，你和你哥也在看我。”
林曉妍些許尷尬地摸了摸後頸，搜腸刮肚道：
“那…那眼神不一樣，對！就是眼神！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
話落，包廂門被人從外打開。
“妍妍，走了。”林言旭說完，看到柳純也在，繼續說道：“柳純也還冇走呢。”
柳純點頭。
“我給程屹打個電話，他去衛生間了，還冇走，正巧你們又順路。”林言旭道。
林曉妍走了過去，“哥，你把手機號給純姐，讓純姐打吧。”
說著，她就揉著太陽穴道：“我頭暈，想快點回家。”
林言旭發愁林曉妍又喝多了，直接把程屹的手機號報了出來。
“那你給程屹打個電話吧，我先帶她回去了。”
“好。”
柳純存下了程屹的手機號，送林家兄妹出了包廂。
－－－
程屹走到大廳，正要出門，看到了那抹纖細綽約的身影。
頓了下腳步，他邁步走了進去，問道：“怎麼回去？”
柳純抬眸看向他，手裡拿著手機，嘴角露出散漫的笑容，
“不回去，一場結束，還有下一場。”
程屹沉默幾秒，正要說話，就看見一輛車駛了過來，停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柳純打開後座車門，轉過頭問程屹，
“程律，這場隻有我一個人，地點清吧，要一起嗎？”
柳純問完，像是趕時間似的，根本就冇有等他的回答，提起裙襬，抬腳邁進了後座。
她抬手正要關車門，一隻手先一步擋住了車門。
柳純抬頭，隻見程屹垂眼看著她，臉上冇有表情，“下車，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