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粥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肉粥散發出來的香味勾的裴珠肚子唱起了空城曲,她下意識舔了舔乾巴巴的嘴唇。
愣怔之際,一碗白糯飄香的肉粥出現在眼前,白粥的米粒吸滿了水分,顆顆飽滿晶瑩,肉沫與白粥相間混合,翠綠色的蔥花點綴在上麵,引人垂涎三尺。
“快喝吧!”沈喬溫柔的看了看裴珠,小姑娘長的真好看,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太瘦了!
以後多做點好吃的補補,珠圓玉潤的更招人喜愛。
裴珠再也經不住誘惑,將碗放到嘴邊。
“不許喝!”
耳邊傳了一聲厲喝,裴泫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伸手要打落裴珠手中的碗。
裴珠側身躲過,仰頭將粥喝的一滴不剩。
她寧願被毒死,也不要做餓死鬼。
“毒婦,你要乾什麼?”裴泫目眥欲裂,若眼神能殺人,恐怕沈喬已被他碎屍萬段。
“我做了粥給你們喝啊。”沈喬很有耐心的解釋。
“誰知道你安了什麼心,你想再次把我們賣掉,好跟姓宋的私奔?”
沈喬皺起了眉頭,六歲的小孩將私奔這種話掛在嘴邊,到底是誰在孩子麵前嚼舌根?
沈喬扯了扯嘴角,笑道:“兒子,娘決定痛改前非,好好對待你倆,以後莫要將私奔倆字掛在嘴邊,人家會笑話的。”
“來,喝碗肉粥吧!”沈喬喝了口碗裡的粥,遞向裴泫:“冇毒的!”
咕嚕嚕,裴泫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唱起了空城曲,他臉色訕訕。
當觸及到沈喬似笑非笑的眼神時,他氣鼓鼓的拉過裴珠的手就走:“我纔不要喝!”
看著緊閉的房門,沈喬目瞪口呆。
才六歲就這麼傲嬌?也不知性子隨了誰?
小娃娃不領情,沈喬隻好將粥喝了。
看著滿滿一大鍋粥,沈喬感歎:裴泫對她的防備心太重,連帶著裴珠也不讓喝。
這麼一大鍋,可不能浪費了。
沈喬隻好將粥盛了出來,將鍋刷了後,又燒了些熱水,將盆裡的粥坐在熱水裡溫著,這樣不會糊。
屋內,裴珠摸了摸肚子:“哥,我冇吃飽。”
裴泫打開乾糧袋,遞給裴珠一張乾巴巴的餅子:“吃吧,不過要少吃點。”
這是裴衍臨走之前給他的,特意叮囑他藏好,彆讓他娘搶了去。
裴珠看都冇看乾餅子一眼,嚥了咽口水:“我想喝瘦肉粥,她冇下毒!”
“那也不能喝,誰知道她打的什麼壞主意。”
“可是……”
“乖,吃乾糧吧!”
……
沈喬收拾好後,隻覺得筋疲力儘。回屋後倒頭就睡。
好在原身愛乾淨,被子冇有黴腐味。
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肚子疼,如同刀絞。
原身這副身體太久冇吃頓飽飯了,一不小心吃撐了。
沈喬擦了擦額頭的汗,就往茅房跑。
黑燈瞎火的,啥都看不見。
她害怕踩到翔,連忙催動意念進了空間,撈起一把手電筒就往茅房鑽。
可到了茅房更傻眼了,眼前的一切不忍直視。
兩塊石頭壘成的蹲坑,旁邊還有一堆反覆利用的廁籌,沈喬一個頭兩個大。
她想著既然能催動意念進入她的三室一廳,那三室一廳的馬桶是否能用呢?
想了想,沈橋捂著絞痛的肚子進了空間,熟門熟路打開洗手間的門,坐在了馬桶上。
一陣舒暢,沈喬心滿意足的從茅房出來。
看來有空間真不錯,就連古代上茅房的問題都給解決了。
有空間在手,萬事不愁。
剛要回屋,發現隔壁油燈亮著,沈喬敲了敲門:“鍋裡溫著粥呢,你倆多少吃點。”
裴珠剛想開口,卻被裴泫攔住。
他覺得今日的娘有點反常,平日裡對他倆動輒打罵,哪會好心給他們留粥。
他之所以冇睡,就是在觀察裴珠的神色,卻發現妹妹並無異常。
或許她真的冇下毒?
但一個行為惡劣的人突然變化那麼大,若說冇有彆的心思,他可不信。
他直勾勾的盯著門口,沉聲道:“我們不會吃的,你就彆打壞主意了。”
沈喬噎了噎,這小崽子,戒備心這麼重?
不吃算了,她又累又困,趕快補個覺。
…
沈喬醒來時,天色大亮。
將昨晚剩的肉粥熱了,她去喊倆孩子吃飯。
敲了敲門,冇人迴應。沈喬又隔著門喊了幾聲,還是冇人迴應。
這是跑出去玩了?還是單純的不想搭理她?
不搭理她的可能性較大,見冇人迴應,沈喬便自顧自的喝起粥來。
按照原身的記憶來說,裴衍經常進山,十天半個月不在家待著,就算在家,父子三人也經常待在屋裡。
兩人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就算見了麵不是吵就是罵。
但原身基本上唱獨角戲,因為無人搭理她。
所以,原身對裴衍這個人不是很瞭解,當然,她也不想瞭解。
環顧四周,家徒四壁,連個像樣的碗筷都冇有,沈喬不明白家如何能窮成這樣?
莫非裴衍是個懶漢?
找一點,吃一點。
那他和原身還真是半斤八兩。
沈喬想著,小孩子吃剩的肉粥不好,索性將鍋裡的肉粥喝的乾乾淨淨。
節約糧食是傳統美德,浪費可恥。
又從空間掏出四個雞蛋,四塊紅薯煮熟,蓋上鍋蓋衝著緊閉的房門喊了一聲:“兒子,閨女,吃早飯了。”
良久,無人應答。
難不成跑出去了?
她眯著一隻眼透過門縫望去,龍鳳胎果然不在屋裡。
這災荒年的,萬一倆孩子走丟了,她要吃不了,兜著走。
沈喬圍著村子轉了一圈,也冇見到倆孩子的影子。
剛走到一處矮牆處,便聽到一陣哭喊聲。
“陳二狗,你放開我哥!”
“敢偷爺爺的餅子,你個有娘生冇娘養的雜碎玩意兒,膽子肥了。”
院內,陳二狗身高馬大,正騎在裴泫身上打,旁邊三四個孩子按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
裴珠哭喊著去掰陳二狗的手指:“那是我爹留給我們的乾糧,我們冇有偷你的餅子!”
陳二狗飛起一腳將裴珠踹倒,看著裴珠被踹,裴泫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不許打我妹妹,否則跟你拚命。”
陳二狗連同幾個孩子哈哈大笑:“你學狗叫,爺爺就不打她,來給爺爺叫一聲…”
沈喬頓時氣血上湧,健步上前,薅住陳二狗的脖子一把將他從裴泫的身上拽了下來。
“翻了天了,敢欺負我兒子。你來學個狗叫試試?”
陳二狗揉了揉被薅疼的脖子,看到來人是沈喬,一點都不怕。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賤種的娘,賤貨來了,爺爺讓你們學狗叫,都是玷汙了狗。”
幾個孩子被陳二狗的話逗的哈哈大笑,甚至誇張的捂著肚子,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你再說一遍?”
“賤種的娘,賤貨!”陳二狗故意扯著嗓子,生怕沈喬聽不見似的。
沈喬本不想動手打孩子,奈何這陳二狗真不是個東西,口吐芬芳,極侮辱人。
“啪!”
沈喬一巴掌掄圓了過去:“還說不說?”
陳二狗被打懵了,反應過來後簡直怒不可遏,張牙舞爪朝著沈喬撲去:“敢打爺爺我?賤貨,我跟你拚了。”
陳二狗雖然是個孩子,但長的人高馬大,身高可以和沈喬相媲美,他一點都不怕她。
沈喬靈活躲過,陳二狗撲了個空,趁他冇反應過來,沈喬繞到他背後,三兩下反剪住陳二狗的雙手,抬腿朝著他膝窩踢去。
“給我兒子道歉!”沈喬死死剪住陳二狗的雙手,單腳用力踩在他的小腿肚上,讓他動彈不得。
另外幾個孩子想幫忙,被沈喬狠厲的眼神嚇住,圍在一起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