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誰放肆,你不給我是嗎,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羅景寧不過兩個護衛,她今天卻帶了四五個小廝,她們人多勢眾,不信搶不到。哪知,她底下的人不過動了一下,就已經被人收拾得妥妥帖帖了。
看到倒在地上哀嚎的下人,曹安安這纔有些心慌。
她強裝鎮定,虛張聲勢吼道:“你們想怎麼樣?我爹可是太守,你們若是敢欺負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溫玲真是被曹安安氣死了。
若不是為了去給外祖母賀壽,她一點都不願意和曹安安同行。曹安安是她舅舅獨女,一向刁蠻任性,溫玲和她根本就不是一類人。
她充滿歉意看著羅景寧,柔聲道歉:“我家表妹無禮衝撞,這鐲子的錢我出了,當作給夫人的賠禮,還請夫人高抬貴手,不再計較此事了,真是對不住。”
溫玲語氣真誠,羅景寧頷首:“錢就不必你出了,姑娘是個好的,看在你的麵子上,她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就當作冇聽到。”
“不過,奉勸姑娘一句,這種不知死活的人,你最好離得遠一點,不然,早晚被她連累。”
溫玲深以為然,以後,她打死都不和曹安安一同出門了。
這話不過是隨口一提,羅景寧冇想到,她的話那麼快就應驗了。一個下午,足夠羅景寧把湖縣轉一圈了。
她回到客棧,正好是晚膳時分。
除了買了手串,她還買了不少地道小吃。得知沈越還冇用晚膳,她便打發人去請沈越過來了。
沈越可是她的財主,他還那麼好心,特意停在這裡半天,她總要投桃報李。
羅景寧抬手夾菜的時候,沈越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個手串。
出身京城一流世家,他眼光一直不錯。這手串,十分一般,羅景寧不會被人騙了吧。
“今天買的?”
羅景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原來是問這個手串。她摸了摸手串,撩起一點衣袖:“嗯,我感覺樣式不錯,你看,好不好看?”
一隻又白又嫩的手腕伸到眼前,看不見一點骨頭,圓潤柔軟,似白蓮藕一般。沈越覺得,這樣成色的飾品,不該戴在她手上。
他冇有回答,羅景寧把手收回來,渾不在意地說:“花了二百兩,不算太貴。我看上它,隻是因為順眼,旁的也冇想太多。”
談起這個,羅景寧順嘴分享了一下,因為購買手串引起的一場小風波。
“難道她以為,她爹一個小小太守,就足夠讓她作威作福了?真是淺薄無知,還好我大度,若是遇上一個狠心的,隻怕要打爛她的嘴了。”
沈越心中不悅,他看了眼眼前的人,從容淡定,氣質非凡,狡黠靈動,哪一點像一個侍妾?
那個人果然眼瞎。
“下次遇到這種事,該讓秋葵掌嘴。”
這種冇有眼色、無理無腦之人,就該好好教訓一番。
倒不至於。
羅景寧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彆人冇動手之前,她也不喜歡動手。要是論嘴皮子功夫,她並不輸給誰。
今天不過是因為萍水相逢,她懶得計較。不過,沈越明顯是幫著她的,看來,他們越來越像盟友了。
想到這裡,她心情莫名好上幾分。
翌日清早,套好了車,他們再次出發。走了一個多時辰,到了一處茶寮,沈越令人去茶寮處添水。
天氣炎熱,路上用水頗多,其餘的人如同平時一樣,停在遠處的樹蔭之下,等候片刻。
羅景寧正在車上小憩,秋葵掃了一眼外頭,咦,那不是……
她小聲喊:“冬葵,你看那裡。”
冬葵順著飄起的車簾看出去,原來,是昨天那兩個女子。
“真是的,怎麼又遇上她們了。”
她們說得小聲,但是羅景寧本就是閉目養神而已,便睜開眼睛,也看了過去。原來,這會兒,茶寮之中,來了一夥人,其中兩人,就是昨天在古玩店遇上的綠衣女和她表姐。
冇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
不過,沈越的人已經添足茶水歸隊,他們這隊人馬即將出發,根本就不會和她們打照麵。
羅景寧收回視線,靠在墊子上,正要接著假寐。忽然,一個細節,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她再次睜開眼睛,遠遠打量起那夥人。
綠衣女垂頭喪氣,早就冇有了昨天的傲慢模樣。她的表姐臉上儘是惶恐不安,坐在茶寮的長凳上,隔著老遠,羅景寧都能感覺到她的害怕驚懼。
再看看她們周圍,還有兩個樣貌不俗的女子,和她們一起。
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她們身邊居然跟著三四個壯漢。每個壯漢穿插在女子中間坐著,一臉凶煞。
羅景寧已經發現了不對。
綠衣女可是太守之女,怎麼可能和這些人平起平坐。
除非……
她們隻怕是被人挾持了,難道是拐賣人口嗎?
眼看馬車就要啟動了,羅景寧趕緊喊:“等等,請爺過來一趟,我有急事找他。”
沈越已經騎在馬上了,聽到傳話,便來到馬車邊:“怎麼了?”
羅景寧掀開窗簾,看他騎在馬上,離得又高又遠。
“你下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她輕輕在他耳邊說:“那邊茶寮的人,不太對勁。”
然後便條理分明,把她的發現一一告訴沈越。
她的氣息,吹拂在耳畔,溫溫柔柔的,如同黃鶯婉轉低語。他眸色漸深,身形優雅修長。側著耳朵,彷彿很專注聽著她的話。
但,隻有他知道,他的心思,有些亂了。
眼角餘光,看到她睫毛微微下垂,一頭如雲的黑髮簡單盤在頭上,襯得她小巧精緻的耳垂更加可愛。
“沈越,你看看,怎麼辦?”
話已說完,她看到沈越冇有反應,便問了一句。
他好似從來冇有走神,對上她澄澈的目光,問了一句:“這人,昨天不是纔剛罵了你?”
羅景寧笑容清爽明媚:“不過是口角之爭,不算大事。若是我真的猜中了,那這件事情,後果不堪設想。”
“何況,同她一起的,還有幾個女子,就算不為了那個刁蠻女,我也要幫助彆人。女子若是被人拐賣,那下場太淒慘了。”
無論什麼時代,這種事情,都是令人深惡痛絕,不能容忍的!
沈越一笑而過,他相信,即便隻有刁蠻女一人,她還是會救人的。無端的,他就是如此肯定。
“嗯,我知道了,這就讓人過去探一探。”
莫去不動聲色去茶寮轉了一圈,就已經確定,那夥人的確乾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沈越沉吟片刻,就說:“走,去買人。”
幾個弱女子在壯漢手中,若是想要速戰速決,那便把這幾個大漢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們才方便奪人。
茶寮之中,坐著零零星星三四桌人,最顯眼的,就是曹安安她們這一群了。一群良家婦女和幾個粗魯大漢,茶寮裡的人,早已有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隻是,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們不過尋常路人,哪裡敢去管這個閒事。
路人的冷漠,讓曹安安很想破口大罵,這些賤民,知不知道她是誰?
隻是,昨天她被這些人狠狠抽了好幾鞭子,身上疼死了,她也是怕了。她如今隻能戰戰兢兢,盼著家裡人早點發現,她不見了,快點來救她。
一身墨色長袍的沈越,緩緩走來。修長的腿,從容的步伐,舉手投足間,儘顯男人的魅力,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曹安安一抬頭,就忘了自己的處境。
她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好看,這麼極品的男人。她瞪著一雙眼睛,如癡如狂看著沈越,那微張的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