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鑽進馬車時,發現都已經到現代時間八點多了。
好在太傅府和一眾親王、大臣的府邸都相距不遠。
馬車搖搖晃晃也就是兩刻鐘的時間。
街上熙熙攘攘,馬車內的薑虞毫無形象地趴在小桌上。
今天她隻帶了柳兒和一個侍衛,柳兒早就習慣薑虞區彆其他貴女的作風了。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碰到這麼好的小姐。
她認識的其他姐妹,有的跟著的小姐對稱呼十分在意。
一個不當心說了個“我”字,就會被罰例銀。
也有的小姐脾氣不好,在外淑良溫和,回房中砸摔花盆。有姐妹被誤傷過好幾回。
還有的小姐性子很軟,又膽小。
被兄弟姐妹欺負了就哭哭啼啼好幾日不消停,讓做丫鬟的焦慮又煩心。
柳兒十歲就在府裡做事了,她認為自己的命是最好的。
她家小姐性子好,從不打罵下人。
平日裡高興了有說有笑的,不高興了就一個人關在房中看話本、吃零嘴。
看著懶骨頭趴著的薑虞,柳兒在一旁陪她說話解悶。
等到路程行近一半時,薑虞想起個事,便打著哈欠問:
“我前幾天扯壞的帕子呢?”
她的帕子材質是江南進貢的桑蠶絲綢緞做成衣裙後,用剩餘布料裁剪漂洗的。
每次一著急或者生氣她就習慣性去揪帕子,指甲不小心颳了一下而後隨便一扯就會斷裂開紋。
柳兒一聽,後背都嚇僵了。
“小姐,帕子...”
薑虞頭一次見柳兒神情這麼心虛,是藏都藏不住的害怕。
“你這是怎麼了?”
見柳兒越來越慌,臉都嚇白了。薑虞心裡劃過一個猜疑,也跟著冷臉了:
“你拿我帕子去賣了不成?”
不論皇宮還是高門貴府中,拿主子不要的東西偷偷賣出去、換點銀子的事情也不是冇有的。
薑虞猜測這個答案時,心裡的確不舒服。
她對柳兒、平兒一向很好。和她們有什麼說什麼,打賞方麵也很大方。
柳兒如果用錢困難了,大可以直接對她說出來。
偷賣她的私人物品這種事情,既是人品問題,也是對她這個主子的不信任。
薑虞坐直了身體,看向眼珠子亂轉的柳兒,歎了口氣:
“帕子呢?給我個解釋。”
是不是以前的帕子也被柳兒或者平兒拿出去賣了?
那是進貢的綢緞是之前與賀蘭卿戀愛時,他闊綽地送來太傅府的。
那些進貢的布料先是送去太後及後宮女眷、公主們的。剩餘一些便是各家親王府邸,以及賞給眾臣家眷。
那繁複的紋樣,稠密的針腳,一條帕子修複後的價格比普通帕子幾十條不止。
“小,小姐”
柳兒的聲音聽上去在顫抖,她白著臉直接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冇有!冇有私自偷賣您的物件。”
柳兒性子再沉穩,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因為自己“背主”的事被髮現了,再想到可能會被那位殺了,嚇得她馬上就哭了。
“奴婢是...是得了晉王世子的命令!”
“將小姐不用的或用壞的帕子、羅襪、不喜歡的小玩意兒等不起眼的,您不會注意到的物件。給、給蒐羅,然後送到後院給看門的趙哥...”
柳兒一口氣把賀蘭卿賣個徹底,嚇得嚎啕不止:
“奴婢不敢不從,嗚嗚嗚~小姐,奴婢怕死。奴婢還有爹孃要儘孝...”
薑虞此時的表情已經糾結到了一起。
什麼?連襪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