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哪裡來的瘋子?!”門子鼻孔朝天,鄙夷地趕人。
沈涼虛弱地撐起身子,顫抖著吐出一句:“放肆!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誰!”
聽到聲音,門子渾身一震,凝神一看,“老爺?!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餘落蕊正在屋內,拿著一個金搖鈴逗沈夭夭玩。
“夫人!今天城中這陣都傳遍了,說老爺跟發情的瘋狗一樣,光屁股追著錦鄉侯家的小世子,足足跑了大半個京城,最後被尋來的護衛直接打成了豬頭,扔回咱府上,可丟死人了!”春桃迫不及待地跑進來喊道,嘴角眉梢滿是幸災樂禍。
“什麼?!他瘋了不成?”餘落蕊眸子浮現濃重的厭惡之色。
她原還隻道是沈涼薄情寡義,冇想到,還如此冇有底線,丟人至極!
沈夭夭仰著秀氣的小臉,咯咯笑個不停,奶呼呼的小手在空中揮舞著。
【哈哈!渣爹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
【還想害我,這下自己被反噬了吧,光屁股被滿京城的人看到,哦吼!】
餘落蕊手心被掐的死死的,原來那符咒根本就不是祈福的,而是要害死女兒!
乖寶出生不過幾天,沈家已經下了三次手,次次要命。
捫心自問,她餘落蕊自從嫁進沈家,操持家務,侍奉婆母,從未有任何對不起沈家的事,現如今就叫她們心裡落不下一點好,還為了外室一心致自己與孩子於死地。
既然沈家無情,便彆怪自己無義了!
“禦醫和諸位賓客應該還未走遠,速速去請回來探望診治老爺。”餘落蕊垂下眼眸,將沈夭夭牢牢抱在懷裡,淡淡吩咐著。
既然你沈家最好麵子,那就叫人都看看你沈涼這幅不堪的模樣!
等沈涼被抬進來的時候,被沈太夫人哭天搶地的聲音喚醒,一睜眼就是無數貴婦們帶著些趣味的眼神,像X光一樣讓沈涼渾身發燥。
“我的兒啊,這是怎麼了,什麼人膽大包天竟然敢毆打朝廷命官!”
“我兒可是聖上看中的人,我們去找聖上做主!報官!”
沈涼隻想在原地挖坑埋進去,拚命想製止自己母親的大嗓門,又要強裝鎮定的維護自己麵子。
“娘,孩兒不小心得罪了侯府的小世子才發生這樣的事,不必擔心。”
沈涼咬牙切齒的說著,趕忙叫人將自己扶回房中,儘量無視其他人的眼神。
還順帶給餘落蕊一個眼神,想要餘落蕊家中人幫忙在朝堂上維護自己,生怕被彈劾。
而餘落蕊隻是淺淺點頭。
【渣爹真噁心!還想叫孃親家人幫忙,美得他嘞!】
沈夭夭在心裡吐槽幾句之後又陷入了睡眠,睡夢之中,沈夭夭感受到一雙溫柔的手輕撫自己的臉頰。
餘落蕊看著自己女兒臉上的胎記,想到禦醫悄悄說的話,這都是因為她被下了毒,才導致女兒容貌被影響。
【孃親在乾嘛呀,沒關係的,小小胎記而已,難不倒我…….】
沈夭夭嘟囔了幾句,又陷進溫柔鄉裡,隻留下餘落蕊悄悄叫來了下人吩咐著幾件事。
另一邊的餘家大哥餘振海,看完手上的紙條,送進燭火中點燃。
第二日的朝堂上,果然十分熱鬨。
“我那孫兒不過是個八歲孩童,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你侮辱,我這一把老骨頭,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折辱!”
“陛下,臣的兒子兒媳都為國捐軀,就剩這麼一根獨苗苗,臣恨不得叫沈涼以死謝罪!臣的孫兒未來又該如何!”
“求陛下做主!”
錦鄉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痛斥沈涼竟然對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孫子做不堪入目的事。
沈涼跪在大殿上,愣是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大街小巷的人都看到了昨日他欲要玷汙周若通的一幕,隻能把希望的目光放在餘家人身上。
可他打量半晌,竟隻看到了餘家大哥餘振海一人。
餘振海也感受到了這目光,悄悄彎了彎嘴角,不枉費昨日他跟妻子偷偷操作了一番,成功讓父親今日拉了肚子無法上朝。
想到沈涼對自己妹妹做的一切,餘振海輕飄飄看了一眼沈涼,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走上前去。
“啟稟陛下,臣對於昨日之事有所聽聞,沈大人品行不端,所做之事讓人匪夷所思,造成影響之大,恐怕會影響百姓對朝廷的看法啊!”
大多數官員都是見風使舵的,錦鄉侯雖無實權卻也冇有得罪的必要,而沈涼的身後又站著餘太師,如今一見餘家人開口這般說,眾人立刻附和起來。
“就是啊,這簡直是聞所未聞!”
“沈大人太過分了,那可是個男娃,這奇恥大辱!”
錦鄉侯立馬跟上,三步並作兩步衝向柱子,作勢就要撞上去。
“陛下!臣愧對周家列祖列宗啊,護不住自己孫兒!”
“快拉住周大人!”
朝堂上一片雞飛狗跳,坐在上首的皇帝看著場麵青筋直蹦,最終在厲喝下收聲。
皇帝大怒當即下旨沈涼品行不端,罰俸三月,全京城通告。
沈涼見這場麵直接暈倒,被侍衛抬著回了沈家,一路上受儘了注視。
回到家的沈涼立刻睜開眼睛,想起朝堂上經曆的一切,憤怒的衝進餘氏的房間。
餘落蕊隻斜斜的看了一眼沈涼,輕手輕腳的拍了拍睡眠中的沈夭夭,然後走了過去。
“夫君。”
沈涼咬牙切齒的質問餘落蕊,為什麼餘家冇有幫助他。
“夫君,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餘氏依舊溫柔中帶著委屈的語氣輕聲解釋著,沈涼看著與往日一樣的妻子,心中有些異樣,又察覺不出,麵對餘落蕊的詢問,沈涼也說不出口自己這彷彿鬼上身了的作為。
“我早早傳音與大哥,我們都是一家人,又怎麼會置夫君於不顧呢?”
若非她昨日讓春桃過去提醒了大哥,大哥又用了點巴豆令父親拉的走不動路,今日冇法去上朝……
說不定還真要讓沈涼逃脫這次的懲處!
“不過夫君,”餘氏假裝好奇地看著沈涼,“你到底跟那錦鄉侯的孫子有什麼過節呀?”
沈涼噎住,半晌後拂袖而去。
晦氣!太晦氣了!近日真不知是犯什麼太歲,居然事事都與他作對!
莫非,是被那方士送的符咒給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