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說話?】
女童爺爺緊緊皺眉,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源。
沈夭夭被餘落蕊抱在懷中,圓滾滾的眼睛明亮璀璨,像是珍貴奪目的珠寶,細細瘦瘦的小手小腳用力的蹬著,似乎要從錦被中掙紮出來。
【放心去做吧!】
女童爺爺陷入深深的震驚中,又立刻熱淚盈眶。
難道連神仙也看不過這三個畜生的所作所為,要幫助他們一家嗎?
……
深夜,黑黢黢的監獄更顯陰森,尤其一陣涼風襲來,越發森冷可怖。
萬籟寂靜的時候,一道身影扛著鐵鍬,輕而易舉的從外麵潛入監牢,看了一眼睡得東倒西歪的獄卒,緊張的心瞬間塞回肚子裡。
看來真的是神仙保佑!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沈夭夭搞的鬼,她掐算好了時間,早早用神力弄昏獄卒,並且還在冥冥中指引他找到那三個畜生。
站在牢房前,看著三個畜生睡得正香,又想到自己的孫女被溺死在糞坑的畫麵,老人眼底的情緒被憤怒填滿,握著鐵鍬的手緊了緊。
“哢嚓——”
死一般寂靜的深夜中,鐵鎖被砸開的聲音彷彿往平靜無痕的湖麵投入一塊大石頭,立刻引起了驚濤駭浪。
三個畜生睜開眼時,老人正居高臨下的盯著他們,瞳孔中散發出的戾氣令人毛骨聳立,脊背發寒。
被磨得鋒利發亮的鐵鍬高高懸在張雲禮的臉上,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毫不留情的鏟向他的鼻梁。
“啊……”
慘叫聲響徹雲霄。
眼睛裡一片血色,他的鼻梁被生生剷斷。
張雲禮痛苦的想用手捂住臉,可下一秒,憤怒的鐵鍬再次剷下去,一下緊接著一下,額頭、眼睛、顴骨、下巴……
鏟子接觸骨頭髮出的碎裂聲清晰可見。
連哀嚎都來不及,張雲禮就在痛苦和絕望中,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快……快跑!”
睡蒙圈的吳楚辭和王宗寶眼睜睜看著張雲禮被活生生鏟死,巨大的驚恐讓他們全身使不出半點力氣,隻能拚命的向外掙紮。
眼瞅著就要爬出監牢,吳楚辭和王宗寶滿臉興奮。
終於,要得救了!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牽力將兩人拖回去。
希望被徹底碾碎。
絕望、恐懼……所有的情緒像是斷閘了一般席捲而出,將他們徹底吞噬。
“我們錯了,求你饒了我們吧!”
“是啊,我們還是孩子,什麼都不懂,我們隻是看她長得可愛,想要和她開個玩笑而已……”
死亡的恐懼壓彎了他們的膝蓋,兩個人磕頭如搗蒜。
聽到他們的話,老人眼底除了冰冷,就隻剩下無窮無儘的諷刺。
說的好輕巧!
他乖乖孫女的一條命,就被這幾個畜生用‘玩笑’兩個字輕易搪塞。
“既然知道錯了,就去地底下找我的囡囡賠罪去吧!”
老人雙眼赤紅血腥,揮舞著手裡還在淌血的鐵鍬,照著兩人的腦袋猛拍下去,看到他們倒下去仍舊冇有停手,鋒利到發光的鐵鍬刃每一下都深入骨髓。
血肆意噴濺,整個牢房都被血腥氣填滿。
直到三個畜生的臉全被鏟成稀巴爛,老人整個人才平靜下來,手脫力顫抖,鐵鍬應聲掉落在地上。
“囡囡快看,爺爺為你報仇了,你可以安息來!這次托生,一定要找個好人家,彆再受這些苦了。”
摸了摸老淚縱橫的眼,老人長歎一聲,喃喃自語。
冇有離開的意思,他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被抓的準備,能夠報仇,已經是上天眷顧,他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獄卒醒過來,看到監牢裡發生的一幕,饒是見過不少凶案現場,仍舊覺得觸目驚心,隻是冇有人覺得殘忍,反而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餘振海得知全過程,抿了抿唇。
“念在犯罪人情有可原,並且年齡過大,不予收監,當場釋放!”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過很快又都拍手叫好。
……
斬首當日,餘振海命獄卒將三個畜生拖出來。
他們三個渾身血淋淋,早已經麵目全非,隻靠著沈夭夭用神力吊著一口氣。
每天痛不欲生,跪在砍頭樁前的時候,三人眼裡竟升出一種解脫。
“餘振海,你欺人太甚!”
三個畜生的渣爹看到自家兒子臉上的血肉外翻,眼珠都脫落出去,血肉模糊的滲人模樣,一口氣險些喘不勻,昏死過去。
深吸一口氣,怒目而視著來到餘振海麵前。
“你身為主審官,人犯在你的手裡被打成這樣,你……你這是失職失察,我、我這就寫奏摺,向陛下彈劾你!”
三個渣爹氣的眼珠子都要瞪出去,對這餘振海吐沫橫飛。
麵對他們的氣急敗壞,餘振海隻是冷笑,聲音平淡冷漠,“不過是犯人互毆,張尚書要是執意如此,我也攔不住,那就去吧!”
“你……你!”
三個渣爹氣的說不出話來。
餘振海理都不理,坐穩在觀刑台上,聲音威嚴,令人遍體生寒。
“行刑!”
“彆……”
下一秒,三顆圓滾滾的頭顱滾落在地上,鮮血噴濺。
心痛到險些昏厥,張尚書目眥欲裂,指著餘振海,咬牙切齒道:“餘振海,咱們同朝為官,你卻半點情麵都不留,好,你等著,我們不死不休。”
“張尚書要和誰不死不休,有什麼冤屈,不如和孤訴一訴。”
年僅六歲的太子宋懷瑾在藍公公的帶領下緩緩而來,目光涼薄淡漠的掃過張尚書,隻是淡淡一眼,就讓人忍不住膽顫。
三個渣爹被他看的脊背發涼,默默低下頭。
宋懷瑾見狀,卻並冇有準備輕易饒過他們,尚顯稚嫩的臉龐卻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穩重。
“餘大人審理此案是父皇下令,判決也有父皇的首肯,你們這般吵鬨不服,是對父皇的決定不滿嗎?”
冷淡的眉眼掃過,嚇得三個渣爹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太子殿下恕罪,臣並不敢質疑陛下的裁決,隻是……”
他們支支吾吾,半天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出來,額間冷汗順著滑落下來,心就快要跳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