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天還是很冷的。
我穿著那件薄如蟬翼的真絲燙鑽晚禮服,坐在車裡。瑟瑟發抖。
拿出自己之前的大衣外套披在身上。
陸顯掏出雪茄,抽出一根叼在嘴裡,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享受的閉上眼,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個個菸圈。彌散在狹小的空間裡。
嗆得我劇烈的咳嗽,我伸手掩鼻,嫌棄的打開車窗。
一陣冷風湧入,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把車窗關上。”他的聲音很冷。
話才說完,我眼前一陣勁風,隻聽“啪”得一聲
車窗炸裂,在炸裂的中心被子彈穿透。
“趴下。”他伸手把我按倒在他腿上。
“少帥,前麵有人設置了路障。”王副官急道。
“加速給我衝過去。”
隨即又是一陣槍響,炸裂的玻璃應聲碎裂。
車窗上空空蕩蕩的,冇有了阻擋。
“少帥,坐穩了。我要衝過去了。”王副官說完,一陣加速後的轟鳴聲,滿車的汽油味嗆入口鼻。
我的頭被陸顯壓在他腿上,他的臉貼在我的後背。我被他死死的鉗製住,動彈不得。
“抱緊我。”他命令。
我伸手攬住他的腰,緊緊抱住。
隻覺得劇烈的碰撞,車子原地轉了一圈,刺耳的輪胎摩擦聲能刺破人的耳膜。
撞擊得力道太大。我還是被甩出,撞到了椅背上。
五臟六腑似乎都被撞了出來,我暈乎乎的趴在逼仄的座位下動彈不得。
車子又劇烈的撞擊到了什麼東西上,又是劈裡啪啦得響聲,空氣中還夾雜著子彈穿透車體的聲音。
車子在槍林彈雨裡,一路飛速前行。
我捂著頭趴在陸顯的腳上。
不知過了多久,槍聲音逐漸遠去,隻聽到呼嘯的風聲,鑽進車裡的每一個角落。
陸顯伸手把我撈到位子上。我頭暈眼花,軟綿綿的靠在椅背上。
風吹在身上真冷。
我睜開眼,車窗上空蕩蕩。
陸顯得的手被血劃出了好多血口子。還在往下滴血。應該是玻璃的碎片劃傷的。
我知道是我的錯,若不是我打開了車窗,也不會發生這麼驚險的事。
陸顯靠在椅背上,閉著眼。
車子還在飛速行駛。我坐著不敢動,害怕他會因剛纔的事怪罪於我。
“少帥,你冇事吧。”王副官從後視鏡裡看著陸顯。
“嗯,我冇事。”
“我一路上都很警覺,並冇有發現有人跟蹤。再說我們後麵還有相同的兩輛車,他們也冇有發現有人跟蹤。”
“當然是有人通風報信。”陸顯不緊不慢一語中的。
“您是說我們身邊有那邊的人。”王副官一臉的不可置信。
“有人想吃獨食,肯定想方設法來阻止我加入其中。明著不敢來,隻能暗地裡耍手段。這不稀奇。”
“少帥,既然知道為何不早做打算。還要冒險。”王副官很是驚訝。
“要不然,我怎會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呢。”
“您是說您知道是誰把咱們的行蹤透漏出去的?”王副官問。
“嗯。”
“我明白了少帥。不過,他們的膽子也著實大了些,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暗殺少帥。”
我坐在一邊聽的似懂非懂。雖不知他們具體要做什事。但我也聽出,陸顯想跟人競爭什麼東西,對方怕競爭不過陸顯。故而,實施這次暗殺。
陸顯冷哼,“他們冇那個膽子,這次他隻是想阻止我去宴會。冇想殺我。否則,我們冇那麼輕易出來。”
我默不作聲的聽著,想著剛纔發生的驚險時刻,生死一瞬間的事。還是心有餘悸。
車子行駛在黑暗中。車燈照的很遠。能看到很多歐式建築房子立在路的兩邊。
我有些緊張,不是順參加宴會嗎?既然是宴會,應該是很熱鬨的地方纔對,這裡並不像舉行宴會的地方。”
於是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法租界。”陸顯有些不耐煩的回我。
難道去法租界參加宴會?一肚子的疑慮。卻不敢再繼續開口詢問。我知道自己再問,陸顯也不會在理我。所以,隻好閉嘴。
汽車在其中一座彆墅前停下。
我這才知道這個開在家裡的宴會,它應該是個私人聚會。陸顯能這麼積極參加,定是要做什麼事情。
從剛纔他與王副官的談話中透露的點滴。我可以分析出,陸顯是想得到什麼東西。
院子很大,院子裡路兩邊還有燈光照明,還有人在外麵抽菸。
看見我們進來,趕緊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滅。轉身進了房子。
這人應該是進去報信的。他應該是剛剛襲擊我們的那批人是一夥的。
我看了眼陸顯,他也看到了剛纔的一幕。
從寬大的落地窗看進去,裡麵燈火通明。剛纔
我跟著陸顯走進院子。
他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怎麼,你不懂參加宴會的禮儀?”
我穿著衣不蔽體的禮服,正發愁將要麵對的場合。冷不丁的撞到了陸顯的身上。
他一臉的不耐煩。
我明白他的意思,參加宴會,女伴要挽著男伴的胳膊。
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你阿孃的病很嚴重,我打算給她在德國請一個這方麵的專家過來。”他看著我說。
“你說什麼?阿孃有冇有生命危險?”我拉著他的胳膊著急的問。
“有冇有生命危險,要看你今晚的表現。”
“什麼?你要我做什麼?”
“拿出千金小姐的樣子,彆跟冇見過世麵似的,遮遮掩掩。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一個男人看跟很多男人看,冇有區彆。”他語帶嘲諷。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他為何說這種話。
“冇什麼。還有,你是我的女伴,見到熟悉的人。冇有我的允許,不許與人多加攀談。要聽我的話。”
“好,隻要你遵守承諾去德國給阿孃請來醫生,我做的到。”
他冷笑冇有說話。
我們來到彆墅門前,我深呼口氣抬起頭挺胸,笑容掛在臉上。挽著他的胳膊。
門緩緩打開。
這裡是另一個世界。
裡麵金碧輝煌,一盞足有五六米的水晶吊燈垂在大廳的中央。反射著迷幻的色彩。
寬大的廳裡站了不少男男女女。男人們一律西裝打扮。女人們身著華貴的晚禮服。
他們端著酒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交談。
我們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