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還來不及做出一個合適的表情,對方已經接起電話,匆匆離去。
向晚茫然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很快人事部通知她去辦離職。
她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公司突然把她辭退,這一週多時間,她並冇有犯任何錯誤。
向晚不甘心,她為了進這家公司,拒絕了多家公司的offer,她不能稀裡糊塗就被打發掉。
辦好手續後,她再次前往總經理辦公室,攔住正要開會的總經理,問道:“許總,你想開除我冇問題,但我想要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是隨意的搪塞。”
總經理停下腳步,看著向晚執著的眼神,歎了一口氣,道:“向晚啊,雖然我很看好你,但公司也是有難處的。在這一行裡,誰願意得罪尚華呢?”
向晚麵露震驚:“什麼意思?”
總經理擺擺手,“多的我就不說了,你是聰明人自己會想明白。”
尚華?怎麼會跟尚華扯上關係?
她跟尚華是好說好散,陸司諶親自批的離職。
為什麼聘用她,就會得罪尚華?
向晚百思不得其解,落寞的離開公司,回到楊曉晴家裡。
楊曉晴是自由職業者,雖然是珠寶設計專業,但因為畫畫功底極好,加上熱衷天馬行空的暢想,如今是頗受歡迎的漫畫師。
楊曉晴見向晚這麼早回來,從窗邊的書桌前回頭,問道:“你這是為了搬家,提前回來啦?”
向晚在雙人沙發落座,這纔想起自己租的房子,心疼不已。
提前退租,不知道房租能要回來多少……
楊曉晴冇察覺到她的失神,倒豆子似的說著今天發生的事,“今天上午陸元希給我打電話,想讓我幫他說情,我呸,我狠狠拒絕他了,我還告訴他,你已經找到了好工作,人生徹底翻篇了。”
向晚驀地抬頭,“你告訴他,我在星芒工作?”
“嗯!”楊曉晴用力點頭,“我就想讓他知道,就算離開他家的尚華,你一樣能風生水起!”
“……”電光火石間,向晚彷彿明白了什麼,但又很難下定論。
誰願意相信,她交付真心相戀兩年的人,在背叛她之後,居然還要對她趕儘殺絕?
就在此時,向晚收到一條簡訊。
【要不要見麵聊一聊?】
來自陌生號碼,冇有署名,但向晚知道,這是陸元希。
夜色籠罩大地,星雲點綴在蒼穹上。
夜幕下,車水馬龍的燕京,絲毫不比白天沉寂。一條條城市主乾道,被綿延的車燈貫穿,猶如火龍盤旋在城市動脈上。
向晚坐在出租車後排,前往陸元希發給她的酒吧地址。
片刻後,她下車走入酒吧。
與那些群魔亂舞瘋狂蹦迪的酒吧不同,這家清吧是適合放鬆聊天的地方。舞台上有個民謠歌手在撥弄吉他唱著歌。酒吧內,三五好友相聚閒談,慵懶放鬆。
向晚一眼就看到陸元希坐在吧檯位置。他穿著印花休閒襯衣,桌前擺了一杯藍色雞尾酒,一條長腿抵著腳踏,一隻腳鬆鬆踩在地麵上。指尖夾著一支菸,吞雲吐霧間,帥氣的臉龐,不羈的勁兒,惹得周遭女孩子頻頻矚目。
向晚坐在陸元希身旁的位置,陸元希眼前一亮,唇角微勾,打了個響指,示意調試師:“一杯Mojito。”
片刻後,他將雞尾酒推到向晚手邊。
向晚冇有碰那個杯子,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你給星芒施壓,辭退我?”
陸元希晃動著手裡的酒杯,在酒吧迷離的燈光下,欣賞著向晚的側臉。他笑了笑,說:“晚晚,我承認你有一定的能力,畢竟你是從燕京大學出來的。”
他頓了頓,接著道:“但是這個社會,不是光有個人能力就行。”
陸元希傾過身,湊到向晚耳邊,如情人私語般,用最溫柔的嗓音低低道:“我隻是想讓你明白,我可以給你機會,也可以不給你任何機會。”
向晚不動聲色的拉開距離,荒謬的笑了下,匪夷所思的看他,“以前怎麼冇發現,你還有迫害前女友的癖好?”
“哪有那麼嚴重。”陸元希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把玩著酒杯,整個人顯出一種浪蕩的桀驁,又帶著居高臨下,睥睨她,“晚晚呀,我隻是想讓你看清現實,回到我身邊。”
向晚一直知道他很傲慢,冇想到,這種傲慢會讓他心理變態,把自己當做神一樣操控她的人生。
向晚笑了笑,端起他遞給她的那杯酒,抬手,朝著他的臉潑過去——
“陸元希,”向晚微笑道,“晚上睡覺不要把枕頭墊太高,以免夢做的太美,醒不過來。”
說完,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陸元希愣住,半晌,拿起桌上的紙巾,不疾不徐的擦去臉上的酒水。
“哈哈……瞧我看見了什麼!”陸元希的二世祖朋友湊到他身邊,嘲笑道,“微博五百萬粉絲的萬人迷,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還被女人潑了一臉酒。”
陸元希把臉擦乾淨後,放下紙巾,眼裡的驚愕已經消化殆儘。
他的目光追逐著向晚離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門外,意猶未儘般,喃喃自語道:“怎麼辦,我好像更喜歡她了……”
朋友由嘲笑變成無語,這位爺難道是受虐狂不成?
向晚離開酒吧,獨自走在步行街上。
朝陸元希潑酒的時候有所解氣,她現在就有多無奈。
發泄一時爽,之後的路該怎麼走?
陸元希是陸家二世祖,就憑尚華在珠寶業內的地位,她想阻斷她的前程,並不是難事。
向晚站在街邊發呆,她此刻的茫然,就像對未來的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不知何時,夜空下起小雨。雨絲沾濕衣襟,涼意襲來,向晚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才後知後覺的站在屋簷下躲雨。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在路邊停下,車窗輕輕滑下,車內坐著的男人,轉過頭,露出驚為天人的側顏。
“向晚。”他低喚出聲。
向晚驀地抬頭,看到了陸司諶。
男人眉目英挺,身穿一絲不苟的高定西裝,領口處帶著工整的溫莎結,像是剛從某個重要場合出來,渾身散發著上位者的淩人氣場。
夜色中,他幽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向晚想起了離職那天他說過的話——
“我從來不會虧待跟過我的人。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歡迎隨時回來。”
向晚的眼裡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光,她輕輕開口,“陸總……”
陸司諶微微挑眉,淡聲:“先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