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小卜管家打老太太藥鋪拿來的食補料,吊了好些時辰煨的鴿子湯,可滋補呢。”
王氏見她飯吃完,忙又盛了兩碗湯,巴巴的看著殷問酒。
殷問酒端起一碗如牛飲水般喝下,王氏立刻遞來第二碗,她又咕嚕灌下,直到打了一個飽嗝,王弗雲才喜笑顏開的誇她,“我們家小酒兒真棒,明明能吃的下的嘛。”
純純哄小孩兒似的。
殷問酒看著王弗雲頗為有福的一張臉,腦海裡突然閃出疑點,她出聲問道:“夫人懷樓還明時險些小產,後來又是如何保全的呢?”
蠱毒豈會輕易被解?
而陳氏,既能下蠱,又怎會幫她解開?
“我也不知,本覺得會和還明一起嗚呼,冇成想歇養了些時候,日漸好轉起來。”
王氏大咧,就算有何不同,估計也細品不出來。
“對了,今日忘了同那兩位說,給老太太祈福之事依舊,求老太太為兩位兒子的孝心動容,願意回魂。”
王氏眼看時辰不早,一陣風似的又颳走了,去知會那兩位爺。
……
應天府有秦淮河。
秦淮河最是燈紅酒綠,夜夜笙歌之處。
而上京城,有一河名小秦淮,仿的便是應天府的秦淮河畔。
時下正是冬季,小秦淮兩側大紅燈籠照亮出一片熱鬨風景,好似這一處都比彆處火熱許多。
湖中有船悠悠行過,停在了春榭潮的門前。
春榭潮在小秦淮的中心位置。
如今的春榭潮在上京城,是秦樓楚館中稱的上雅的地兒。
與那些肉慾縱橫的煙花柳巷,拉開了層次。
來春榭潮的人,或文或武,從官從商,兜裡都得多拽些銀子,纔敢來此揮霍。
因為春榭潮最便宜的一杯酒,最低級的一名妓,都是彆家中等甚至頂好的。
遊船上下來一人,披一件蒼青色鬥篷。
進了春榭潮,直上二樓臨湖雅間。
雅間內已坐二人。
各自愁苦著一張臉,喝悶酒。
周獻解了鬥篷坐下,“出什麼事了?”
樓還明搖頭,“就是不知道啊!”他簡要的把今日在蘇合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周獻難以置信,“吐血?磕頭?哭?”
樓知也:“兩位大人的關係也有些微妙。”
周獻:“怎麼說?”
“以往叔父看父親,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日兩人好似……冰釋前嫌了般。”
樓知也找到了一個能準確形容的成語。
樓還明也認可道:“昨日兩人是分彆出的門,去了不同寺廟為祖母祈福,今日父親聽說需要繼續祈福,放下碗筷就走了內門往侯爵府去了。聽門房說,兩人坐一輛馬車走的。”
“那內門,自祖父走後,父親便再冇跨過去。”
周獻倒了杯溫酒,仔細品著。
四人關了兩三個時辰,究竟說了些什麼?
這股子想知卻不得而知的勁,成功被兄弟兩人吊了起來。
周獻:“殷姑娘還真是個奇人啊,居然連說和都擅長。”
樓知也:“還明,她起碼還能聽你一說,你為何不去問問?”
樓還明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樓知也,“她連聽都不讓你我聽,為何會浪費口舌與我再敘述一遍?”
樓知也又問:“那藍姑娘也在裡頭,她呢?”
“她更不會說,你也打不過。”
三個各自端起酒杯,無聲喝了起來。
湖裡不時有船隻劃過,上京城的夜,早已黑透。
那殷問酒,此刻會不會已經到了王府,若是他這個局外人問一問?
嗯,她不會說的,周獻幾乎立即就給了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