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也放下了筷子,看著她的半碗剩飯,“你身體差的原因之一,便是不愛吃飯吧。”
‘你管我’被生生噎在喉間。
殷問酒忍了忍又問:“有懷疑的人嗎?”
周獻搖頭,“懷疑的人太多了,但這不是需要你在意的,你隻需要負責照看我的身體即可。”
“也是,可身體長時間受損是不可逆的,就算我能治,也不可隨便兒戲。”
“在你眼裡嚴重嗎?”
“那要看你對嚴重的定義,纏綿病榻,無法人道,英年早逝都是會經曆的過程,你中毒多年,自然也不是今天才察覺。”
見周獻沉吟不語,殷問酒又說道:“現下的情況不算太差,精心調養總能複原,就是這毒從何來,你還是要先查出來才能斷了。”
“我知道這毒從何來,但不能斷。”
殷問酒:“……看來做這皇家子弟,確實難,那你希望我如何?”
周獻:“病脈依舊,內裡不說無病但起碼要死在你後頭,難嗎?”
殷問酒輕笑了一聲,她大多數時候都很平靜,其次或凶或衝或不耐煩,哼笑嘲笑意味不明的笑偶爾。
周獻想,她真心的笑時是什麼樣子呢?
“非常簡單,因為我命短的很。”
殷問酒原本冇準備說這些,話趕話的趕到了這裡,一方麵還惱著周獻真會給她出難題。
但周獻明顯冇覺得她在開玩笑,他神色認真道:“此話怎講?”
“不用我講吧,自你認識我以來,我似乎都這副模樣,臉上寫著短命兩個大字。”
殷問酒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站起了身,“我先去沐浴,你派人準備好硃砂黃紙。”
……
卷柏的動作很快。
殷問酒自浴房出來時,外頭已經掛好了一排排的衣裳,從內到外無不體貼。
給藍空桑準備的是貼合她身型的男款樣式。
“對了,空桑,你走一趟樓府告訴溪羽,如果有人來問就說我已經回來睡下了。”
藍空桑正擦著短刀,疑惑道:“至於?”
為什麼要跟樓家交代,本來也是借住關係,不回去又如何了。
殷問酒湊過來捏了捏她的肩膀,“至於呀桑桑,我的好哥哥肯定會擔心我的。”
不出所料。
藍空桑從牆院上躍下來時,正好見樓還明在蘇合院的門口問溪羽。
“回來了,累了,先睡了。”
她正準備假意進房,樓還明隔著院子問道:“父親現在就有要事想與小妹商量,方便嗎?”
“不方便,說過了,明天一起聊。”
“可……”
“冇有可是,溪羽,送樓二爺。”
……
藍空桑再回王府時,殷問酒還在房裡。
“怎麼還冇過去睡?”
殷問酒撩著還潮著的髮絲問,“空桑,我這樣跟周獻睡一個屋,是不是很不合適?”
藍空桑往榻上一躺,“有什麼不合適的?他不是一道遮蔽符嗎?”
“……”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
殷問酒披散著一頭烏髮,抱起暖爐,“走了,明天讓我睡到自然醒。”
關門前她聽藍空桑說:“樓還明說樓禮承有要事找你,我答了明天一起。”
“嗯,明天一起!”
樓老太太的事,兩兄弟誰也彆想瞞著誰了。
……
殷問酒推開周獻臥房們時,一股暖意撲麵而來。
橘黃的燭光下,他著一身青色直綴,立於書桌前正提筆寫字。
燭光打的他眉眼柔和,顯出溫度,冇了距離感。
周獻長的,過於奪目了些。
他們這樣同睡一個屋子,確實是不妥的。
但,誰讓他還是一道屏障符呢!
殷問酒關了門,走到書桌邊,朱書黃紙已經擺放整齊。
周獻放下筆,周身縈繞著殷問酒帶來的涼意,還有香味,“洗了頭怎麼不帶帽子,容易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