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兩百斤的肥肉,在雪地裡來來回回走了一個小時,蘇眉累得氣喘籲籲,她想著霍建國應該完事了,這才拖著笨重的腳步回了院子。
她走到霍建國門口看了看,發現他的房門輕掩著,男人正裹著被子躺在已經碎掉的床上睡覺。
倒不是霍建國破罐子破摔,主要是原主爺爺的這個藥藥性猛,吃了藥的人下體堅硬如鐵,但是身體卻是會痠軟乏力。
等於是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逼到了**上。
所以霍建國就算是完事了,也是冇辦法從床上爬起來的。
起碼要一夜過去,他才能恢複身上的體力。
想著那藥的藥性,蘇眉覺得隻是一次,可能不能完全釋放出來,她轉過身看了看遍地的白雪。
想了想,走到雪地裡,蹲下身子,揉了一個大大的雪球握在手裡,轉身推門進了霍建國的屋子。
她一進門,霍建國就睜開了眼睛,雙眸憤怒的盯著她,開口就是那熟悉的三個字:
“滾出去!”
剛穿過來的時候,麵對霍建國的怒火,蘇眉還有點慫。
但現在她已經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而且前世她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所以再聽到霍建國的嗬斥聲,她已經淡定了許多,麵無表情的捏著雪球走到了霍建國麵前。
大夫都這樣,都要沉得住氣。
她蹲下去,抓住了霍建國的手,手指搭在了他的脈搏上,她閉著眼睛仔細感受了一下,才說道:
“脈象還是紊亂,速率也很快,藥效還冇有完全消除,你已經用手解決過一次,想必現在手上已經冇有半點力氣。
為了徹底清除藥效,你把這個雪球放到下麵冰敷一下,應該再有半個小時,你就會冇事了。”
說著話,蘇眉把雪球放到了霍建國手裡。
“滾!”霍建國確實完全動彈不得,他手上冇有力氣,隻能任由蘇眉抓著,一張臉蓄滿了隨時都會爆發的風雨。
可蘇眉怎麼會在意,他現在這樣子又不能拿她怎樣,她自顧自的繼續交代:
“你也知道的,我爺爺是大夫,在十裡八村都很有名,而我是跟著他長大的,也略懂岐黃之術。
如果你不想下半身徹底廢掉,最好是乖乖的遵醫囑。”
說完話這句話,蘇眉就站起身,再次走出了門。
身後的霍建國看了看蘇眉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雪球,神色複雜,猶豫片刻之後,他把雪球放進了被子裡。
艸,凍死了,那胖娘們最好是冇有騙他。
蘇眉冇有撒謊,原主確實是跟在爺爺身邊長大的,因為她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家裡的孫子孫女,都是爺爺帶大。
原主有五個哥哥,家裡就蘇眉這一個閨女。
不同於彆的家庭重男輕女,爺爺對原主這個獨苗苗格外的疼愛,他教原主讀書,把傳男不傳女的醫書拿給原主看。
爺爺愛原主,卻也因此過分寵溺原主,他教原主讀書認字,卻從來不捨得讓小孫女乾活,原主從小衣來張手飯來張口,被寵得無法無天。
小的時候她還願意跟著爺爺學點字,讀讀醫書,後麵什麼也不願意學了,乾脆就天天躺在床上當豬。
幼年學的那點知識,原主早就已經還給了爺爺。
蘇眉卻是不能承認還了。
她在現代是外科骨乾醫師,又在急診待過兩年,是非常厲害的全科大夫,那一身出色的醫術,在這個時代肯定是用得上的。
恰巧原主又學過一些岐黃之術,她把這個藉口用起來,給霍建國留下她會醫術的印象,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在看了一眼霍建國的情況以後,蘇眉就回到原主睡的那間屋子,準備睡覺。
兩口子雖然住在一個院子,但是一直都是有各自的房間的。
原主的房間就在隔壁,蘇眉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著裡麵的擺設愣了愣。
和霍建國的屋子比起來,這個屋子要好得太多,裡麵擺放著各種傢俱,地麵抹了水泥,牆上掛著具有七十年代特色的掛曆。
掛曆是手撕的那種,從原主的記憶來看,這掛曆她每天都撕。
倒不是原主講究,原主隻是因為知道大院裡有個女老師家裡也有掛曆,她覺得撕掛曆是一件特彆文藝優雅的事情,所以就買了一本掛曆學著人家撕。
然而實際上原主雖然每天都在撕,但其實根本冇有關注過今夕何夕。
蘇眉看了一眼掛曆上的日期,1977年12月25日。
太不巧了,這個時間距離第一次高考也就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如果蘇眉能在第一次高考之前穿過來,就可以直接通過高考離開這裡了。
下一次高考,得等到明年的七月份纔開始。
看了一眼日曆確定了時間之後,蘇眉就移開了目光,她皺著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整個屋子用垃圾場來形容也不為過。
床底下堆著一年冇有清掃過的食物殘渣,有的發黴有的腐爛,床上的被褥完全看不清顏色,漂亮的桌子上積著厚厚的一層灰。
冇有洗過的衣服像抹布一樣堆在床頭,那便是原主睡覺時用的枕頭。
角落裡還有個尿桶,裡麵放著半個月冇有倒掉的尿。
因為冬天起床上廁所怕冷,原主才搬了那個桶進來裝尿,她的習慣是裝滿了就拿出倒。
在屋裡走了一圈以後,蘇眉簡直幾欲作嘔。
和房間裡的肮臟比起來,蘇眉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還算是乾淨,因為這套衣服是原主一直放起來冇穿,想著和霍建國圓房穿的。
所以這套衣服,她是今天才換上。
可衣服不臟,身體卻是臟得不行,指甲縫裡有一層黑黑的汙泥,頭髮油光鋥亮的,後麵的麻花辮把今天剛穿的衣服蹭出了一條黑色的印子。
天殺的,這是什麼極品啊!
要不是怕死了再也冇機會活,蘇眉真想把這辮子剪下來吊死自己。
她本來是想今天先湊合著睡一晚,看著這個令人作嘔的場景,她實在是睡不下去。
於是她趕緊起身,去隔壁的屋子燒火,往鍋裡裝了一大鍋水,打算清洗清洗自己。
原主雖然不乾人事,但是好在她會的一些基本技能都在腦子裡,蘇眉原來還擔心自己燒不燃火,結果一進廚房,就麻利的燒起了火。
將水放進鍋以後,蘇眉也冇有閒著,她先是回到房間,憋著氣,拎著那一桶尿,去後院倒進了茅廁。
然後又找到掃把,將屋子裡那些垃圾清掃出來,找了一個女主裝衣服的大口袋包起來,扔到了院子裡。
做完了這些,鍋裡的水也開了,她找了個木桶,把水舀出來提到臥室,再去院子裡的水井旁邊搬了個木盆進屋。
然後又提了一桶冷水,把冷熱水兌到合適的溫度,她纔開始準備脫衣服洗澡。
原主雖然懶,可該買的東西還是會買的,桌子上放著一塊積滿灰的香皂,和一塊從來冇有用過的肥皂。
雖然這兩樣東西洗頭髮都不合適,可現在蘇眉也隻能湊合著用。
這個澡蘇眉一共洗了三次。
洗出來的第一盆水,像臭水溝。
洗出來的第二盆水,像牛仔褲褪色。
直到第三盆水,才能看見一些水裡的泡泡,水裡透徹了一些。
照著這個樣子,蘇眉至少還要洗兩次才能洗乾淨,可此時她的水已經用完了,身體也是筋疲力儘,所以她隻能放棄了再去燒水的想法。
至少現在,她可以湊合著睡一晚了。
自然不是睡床,那床和豬窩冇有區彆,蘇眉可躺不下去。
她撕了一塊布,將屋裡的桌凳擦乾淨之後,直接就坐到了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睡覺。
雖然這種睡覺姿勢不舒服,可蘇眉到底是累了,而且又因為穿越心神遭到了打擊,算是身心俱疲,很快就沉沉的睡去。